不起你這掌力拍,萬一拍折就麻煩了。”
“噢。”她不好意思地摸著頭笑了笑。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頗有蠻力,只是老忘記要控制力道輕重。
“還有,以後不要把飯跟菜攪和在一起,你爹不是老狗。還有還有,不要老是揍隔堅的周大胖,他爹已經跟我告狀好幾回,我陪笑臉陪得臉快僵了。”他的苦水忍不住越吐越多。
“好,可是周大胖壞,老是取笑我。”她小臉一沉,無比委屈。
周大胖人如其名,居然還有臉笑她吃得跟頭豬一樣,不狠狠揍得他鼻青臉腫還真對個超祖先。
吳老闆看著女兒,最後還是不忍地嘆了一口氣,“那你就繼續揍吧,反正我跟那個死老周早就勢同水火,見了面皮笑肉不笑也挺累的,索性撕破了臉還痛快些。”
“爹,你真好。”千金激動得環緊父親的頸項。
雖然很窩心,卻險些折斷吳老闆的脖子,他漲紅臉拚命揮著手,“好好好……夠了夠了夠了。”
千金放開手,笑咪咪地道:“爹,你慢慢吃,我先去送貨了。”
“你夠飽嗎?”終究是父母眼中無醜兒,吳老闆聲音裡透出一絲疼惜,“還剩下兩大碗飯,你等會兒容易餓,要不要再吃一點?”
“不了,我會帶著幾塊米糕,肚子餓了在路上吃。”說完,千金開啟沉木大罐,拿過一張桑皮紙,把十幾塊香軟彈牙的雪白米糕包裹起來,揣在懷裡。
“送完了米,沒事早點回來,爹熬桂圓小米粥給你吃啊。”吳老闆懷裡抱著木桶送別。
千金揮揮手,熟練地拿過青色圍裙穿上,把幾大袋米扛起放進手推車裡,用粗麻繩纏過纖瘦的肩頭,輕輕鬆鬆就把近百斤的米推著跑。
這是他們最近想到的新法子,只要客人捎個信來,他們就自動把米送到府裡,殷勤點的還倒進米缸裡,千金還遇過順道要她淘個米煮鑊飯的,真是什麼客人都有,不過辛苦雖辛苦,吳家的生意總算稍微有點好轉。
這個捆工送貨的工作自然落到千金的頭上,反正請夥計還要多花銀子,她有閒又有力氣,一包三、五十斤的米兩指一拈就搭上肩膀,一點都不覺得重。
一般姑娘家可能會覺得拋頭露面又辛勞,千金卻不覺得,吃飯做事天經地義,是自己家的活兒更該努力。
“上工羅!”她健步如飛的走著。
她像只快樂的小鳥,渾然不似正肩負粗重的活兒。
吳老闆用木匙舀著飯菜,看著女兒的背影忍不住感動到想痛哭流涕。
聽說卑家楠竹少爺,性情陰柔,十足娘娘腔,天生愛男不愛女,講起話來嗲到可以剝落全城百姓雞皮疙瘩通共五萬斤,才導致娶妻不到半年,就害得妻子忍不住跳樓了此殘生。
“我聽說啊,卑家少爺又想要續絃了,真可怕。”
“哪家姑娘腦袋壞了會答應這樁婚事?”
“就是嘛,我看卑家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缺德事,怎麼會生出個怪里怪氣的娘娘腔少爺,還是獨生子哪,縱然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又怎的?還不是笑話一樁,而且以後說不定還得絕後哪!”
“可不是嘛?上回害得薛家姑娘忍不住跳樓自盡,這回又不知要害誰了。”
“總是有父母貪錢愛勢,迫不及待將女兒往火坑裡推。”
千金送完了萬利客棧的六包米,正坐在一旁石階上歇腿吃米糕,旁邊賣果子和青菜的大嬸們交頭接耳著,一副說閒話看笑話的嘴臉。
她知道她們口中的卑家少爺,也聽過關於這位少爺的諸多流言蜚語,不過看到這兩位婆娘尖酸刻薄的把人批評得一無是處,不禁激起了她的俠義心腸。
她是知道人言可畏的,自個兒也深受其苦,老是被罵力大如牛、吃飯三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