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身上帶傷,互相攙扶才能起身的船員,此時此刻也露出戰勝者的愉悅,盡情享受這場短兵相接的接舷戰的戰果。
率領城衛軍大戟士充當戰時的救火隊員,騎士長環視左右發現沒有看見熟悉的身影,立即趕到奧德里奇。特里斯的所在處,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地看見他倒地不起,被忠心耿耿的追隨者嚴密守護。
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瑪汀。奧普瑞對“第四騎士”的傷勢格外熱心,伸手招呼親信過來,灑下所餘不多的止血藥粉,再用乾淨的繃帶為奧德里奇仔細裹傷。
不過,這位存心要賣一個人情給特里斯的騎士長有些熱心過頭了,差點沒把奧德里奇弄成木乃伊。
打掃戰場的權利自然歸瑪汀。奧普瑞所有,在他有條不紊的指揮中,己方傷員受到優先照顧,即使戰死的袍澤也沒有捨棄,遺容整理後搬到企鵝號的甲板。
期間遇到重傷無法逃跑的哈羅德人,船員們毫不手軟地補刀,並將他們體面地海葬,送給尾隨企鵝號多時的海魚,滿足它們的轆轆飢腸。
血腥味早已將附近海域的鯨鯊吸引過來,青灰色的三角鰭冒出海面,有如利刃將層次分明的浪湧切地支離破碎。
打掃戰場的冒險者在鄰船的儲藏室發現不少沒有變質的摻酒淡水,十幾箱風乾的醃肉,數目更多的酸麵包,放在木桶裡被壓地嚴嚴實實,拿出來後很快恢復蓬鬆的原狀。
神奇的變化令不少人眼睛一亮,彼此交換眼神後,默契地額首微笑,隨即愉快地撕成小塊分享,也不怕被人發現,膽子大地出奇。
北海三國獨特的蜜酒數目稀少,澄黃的酒漿粘稠地就像蜂蜜,散發出誘人的醇香,即使周圍瀰漫著戰火的焦味,也沒能壓住。
分享一塊酸麵包可以算是打掃戰場的紅利,不過品嚐美酒肯定會受懲罰,先別說難以掩飾的酒味,除非不開口說話,再則現在的身份並非過去的冒險者,而是接受西土關稅同盟徵召的隨船戰鬥人員,不能再有過去的散漫風氣。
擦了擦流口水的嘴角,船員們將收穫搬到甲板上,隨後轉存進企鵝號的儲藏室,豐碩的戰果讓很多人高興不已,原本對返航回到家鄉的擔憂正在消散。
尚算完好的弩炮連同基座拆走,連同存量不少的石彈,隨後是拆掉多餘的改裝累贅,修補企鵝號的損傷部位。
等到喧囂的氣氛漸漸沉澱,老船長巴克納。獨眼校訂方位和風向後,立即揚帆啟程,畢竟誰都不能斷定企鵝號的身後只有一頭海狼。
昏睡到中午才悠悠醒來的奧德里奇除了體會到胸膛無處不在的灼熱劇痛,意外地發現原本乾涸的信仰源泉不知不覺之中恢復大半,漠視痛楚的折磨站起身,環視左右,從擺設的器物發現是船長艙的“單間”,畢竟航海羅盤、水文地圖整艘企鵝號只有一份。
推開房門,明媚的陽光灑在臉上,水手、船員各安其位,不過人數少了三成,沒有以往人聲沸騰的雜亂。
“以前還嫌他們吵鬧煩人,如今卻有些想念,或許是受傷的緣故,不知不覺地有情緒流露。”奧德里奇忍不住安慰自己,很快放開胸懷,深吸一口氣,不料牽動胸膛相當慘烈的傷勢,皺起眉頭許久才鬆開。
發現此戰最大功臣第四騎士醒來,船員們紛紛揚手打招呼,不少人搭額、摘帽行禮顯得有些隆重,特里斯隨意地擺擺手,向他們一一額首致謝。
菲爾斯。巴根等追隨者立即趕過來,騎士長瑪汀。奧普瑞和老船長巴克納。獨眼面帶笑容地走近。企鵝號的核心三人碰面後,簡短的寒暄問候,立即進入正題,奧德里奇主要是傾聽,戰損交換,戰鬥紅利,眼下面臨的難題,一字不漏地收進耳朵裡。
非常嚴肅的場面略帶喜感,畢竟兩人的語氣和姿態,就像忠誠的部下向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