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硯說不出自己是該悲傷還是好笑,這些動作梁顯做起來時很低調,還會給自己找各種理由,譚硯很難察覺到他的意圖。小鹿卻不是人,他沒有梁顯那麼多顧慮,不管做什麼都十分直白。
他在用全身心表達自己喜歡譚硯,只要同他在一起就很幸福。
梁顯磨破嘴皮費勁心思都無法傳達的感情,換成小鹿便輕鬆地讓譚硯感受到了。
&ldo;真的這麼喜歡我?&rdo;譚硯問道。
已經閉上眼睛昏昏欲睡的小鹿耳朵動了動,腦袋抬起來,窩進譚硯脖子上使勁拱。
譚硯有點癢,安撫地拍拍他的後背,輕聲道:&ldo;好了好了,我知道了。&rdo;
小鹿這才停下來,滿意地再度閉上眼,幸福地睡著了。
本應該是十分警覺的野生動物,平時休息時都是站著的小鹿,卻能夠在譚硯身邊輕易地臥著入睡。
他睡著睡著,還調整了一下姿勢,露出了小肚皮。
這全然的信任與喜愛,讓譚硯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可只笑到一半,這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梁顯已經不在了。
如果他能跟小鹿重新回到喪屍世界,再見到變成喪屍的梁顯,他要殺了他嗎?他真的下得了手嗎?他只是想要將梁顯的骨灰帶回現實世界才決定去的嗎?
譚硯連續問了自己幾個問題,想了很久,卻一個都回答不上。
他活了這麼多年,竟是連自己都不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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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一夜的異能小隊沒有返校,而是留在基地參與喬知學的訓練,從恢復力最強的秦力開始,一個個被虐。
譚硯路過看了一眼,見秦力被安置在病床上,腦袋上接上電極,喬知學一邊計算人體能夠承受最高的電壓,一邊從安全電壓開始一點點增加電力,讓秦力一邊適應一邊訓練。
譚硯看到秦力痛苦卻忍耐的樣子,想幫助他,又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他不能代替任何人。
於部長昨夜不知何時休息,第一次使用異能的後遺症也不清楚有沒有恢復。但他第二天便又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人前,帶著徐明宇一對一地與倖存者談話,似乎昨天的痛楚與流淚都不存在。
不管承受多麼大的傷痛,只要革命還需要他繼續戰鬥,於部長就能站起來。
這種感覺譚硯理解,曾經的他也是這樣一次次站起來,無數次不知疲倦般進入&ldo;空洞&rdo;。
他正暗自感嘆於部長的強大,小鹿便拽了拽他的衣角,拉著譚硯偷偷去談話室門前。
不一會兒便走出一個倖存者,與於部長談過話的他眼神恍惚,連譚硯都沒認出來,便飄一般地跟著警衛離開。
小鹿耳朵動了動,連忙又拽譚硯的衣角,讓他仔細聽。
譚硯聽力極佳,即使談話室隔音一流,他還是聽到裡面於部長的聲音:&ldo;小徐、小徐,哎呀小徐,你別化了。&rdo;
徐明宇:&ldo;不行,你一掉妝氣色就不好了,必須補妝。&rdo;
譚硯:&ldo;……&rdo;
領導也不容易,就算沒好氣色,化上妝照樣精氣十足。
所有人都忙碌著,只有譚硯不知自己該做什麼。喬知學說他強得不需要再訓練,他設計的訓練方式對譚硯也沒什麼用處;於部長說安撫倖存者的事情用不著異能小隊管,他們只需要前進,後面的事全都交給於部長。
現在的譚硯,大概只需要等待下一次&ldo;空洞&rdo;的到來就可以了。
等待不是譚硯的作風,況且除了進入異世界,他還有另外一個任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