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如大大的眼裡滿是流光,又瞅了她一眼,抿著嘴笑道:“可是我覺得雲姐姐說得對,你的確是挺漂亮的。”
說著,眉宇間又有了幾分躍躍欲試,“我看了你的畫兒,喜歡得了不得,你能不能給我也畫上一幅?”話到最後,聲音已是低不可聞,想來也是覺著自己和沈紫言第一次見面,就問人要畫兒,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緣故。
沈紫言莞爾一笑,“你喜歡什麼花兒鳥兒,我給你畫上一幅就是了。”杜月如眼中頓時一亮,姣好的面容上滿是喜色,“我喜歡玉蘭花,梔子花,山茶花,還有牡丹花和玉簪花……”又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加了一句,“不過我最喜歡玉蘭花,你只給我畫上一幅玉蘭就好了。”
不過是舉手之勞,沈紫言哪裡會拒絕,忙笑著應了。
杜月如高興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我近日得了兩盆五色海棠花,到時候叫人給你送過去。”不過是禮尚往來,這些東西杜月如也拿得出手,沈紫言笑著道了謝,打趣道:“倒是我得了便宜,白白賺了兩盆海棠花。”
杜月如只覺得沈紫言十分友善,彼此又談得來,就將在場眾人一一指給她看,“那個穿寶藍色妝花褙子的,就是我大姑姑,那個湖光色刻金絲褙子的,是安樂侯的夫人,那個穿玫紅色遍地金褙子的,是齊國公夫人……”杜月如的大姑姑,那就是長公主了,安樂侯的夫人,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嫂子。齊國公夫人,就是福王府二夫人的嫡母了。
關係可真是夠錯綜複雜的,若不是杜月如在一旁提點,自己哪裡會知道這些人是誰
沈紫言沒想到杜月如小小年紀,識得這許多人,有些詫異,但轉念想到杜月如自小在這環境下長大,也不足為奇。
安樂侯身邊還跟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臉繃得緊緊的,全然沒有一絲喜色,沈紫言不由覺得十分奇怪,既然來別人府上觀禮,哪怕心裡有再多的事,也該換上一副好顏色才算是對主人家的尊重,奇道:“那是……”
杜月如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撇了撇嘴,眼裡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幾分毫不掩飾的不屑,“那是安樂侯夫人的大女兒,候靜靜。”見沈紫言對她十分有興趣的樣子,就說道:“我和雲表姐都不喜歡她,她瞧不起我們沒有學識,我們還瞧不上她只會裝腔拿調呢”
皇后孃家是小官吏出身,不過是仗著現在的皇后才被封為安樂侯,如今安樂侯的長女居然瞧不起王爺家的郡主,著實有些可笑。安樂侯,光是聽這名號,就知道不過是虛銜罷了,哪裡及得上福王和安王這些皇親國戚
這畢竟是皇后的孃家,沈紫言也不好多嘴,正想著拿別話岔開,卻聽見東面一陣肅穆的絲竹聲傳來,沈紫言知道及笄禮算是開始了,忙和杜月如一起坐在了觀禮的地方,
過了一會,便見杜水雲繞過百鳥朝鳳的屏風,出現在眾人眼前。一身素色的曲裾深衣,面上已褪去了從前的稚氣,透露著一種大家女子特有的優雅和高貴的氣息。她面向東正跪著,有司奉上羅帕和發笄,安王妃走到杜水雲面前;高聲吟頌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說完就替杜水雲挽了發,及笄禮就算是完了。
福王妃慈愛的望著杜水雲,美目裡滿是盈盈的水光,不知為何,沈紫言見著心中酸楚,竟有些羨慕起杜水雲來,想到自己的母親,心下一片黯然,見了周圍眾人的笑語盎然,忙收斂了心思,也換上一副亙古不變的笑顏。
杜水雲的目光穿過眾人落在了沈紫言身上,眼中有了些喜色,趁著福王妃和眾人寒暄的工夫,蹭了過來,低聲耳語,“待會她們都走了,我帶你去我們園子裡看花。”杜月如撅了撅嘴,“我也要去”
“好好好,你也去。”杜水雲對這個堂妹十分縱容,但還是忍不住打趣道:“我和沈姐姐去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