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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們同時追壁畫系的系花,兩人總在女生宿舍樓下遇見。後來又在同一天表白並且雙雙被拒,成了一對難兄難弟。同天失戀的兩人一拍即合,下館子喝了頓酒,一笑泯恩仇,決意做兄弟。

而至於那女孩姓甚名誰,長什麼模樣,他們早忘了。

上樓時,林悠留心看見,畫室的門是鎖著的。

到了三樓,終於有了點菸火氣。小型客廳裡沙發電視一應俱全,開放式廚房擺著咖啡機榨汁機,朝北是露臺,朝南有兩間閉門的臥室,幾乎所有生活區域都集中在這裡。

露臺的門開著,許彥柏原在外面佈置餐桌,取菜時正好撞見他們上樓,熱情地打招呼,「林叔叔好。」

許彥柏是林文彬很早之前就見過的,他還沒跑去美利堅深造的時候,經常跟在訾嶽庭身邊混,也算是林文彬看著長大的。

許彥柏身上還掛著圍裙沒來得及摘,林悠對他的第一印象不算深,個子挺高,人長得陽光也乾淨,看上去不討厭。

都知道今天這是個什麼場合,不止林悠尷尬,連海歸的許彥柏也有些尷尬,只能儘量自然地打招呼,「嗨。」

林悠臉上發燙,身體不自覺往林文彬身後躲藏,舌頭更是有千斤重,連禮貌回復也做不到。她實在不適應這種場合,更不知該如何化解尷尬。

林文彬只有圓場,「我這姑娘害羞。」

訾嶽庭從酒櫃裡拿了兩瓶紅酒,在前領路,「先吃飯。」

許彥柏洗乾淨手,把最後兩個菜盛進盤子裡,端到了露臺。其他三人都已就坐,林文彬和林悠坐一邊,許彥柏的位置被安排在林悠的對面。

因為遠離城區,位置偏僻,附近沒什麼飯店。訾嶽庭也沒有能開灶招待客人的手藝,就讓許彥柏到附近的農家樂訂了幾個飯菜,到點了再用微波爐加熱。

好在晚上無風,天氣還算乾爽,不至於將餐布吹翻。食物雖然不算精美,但訾嶽庭備了好酒好茶招待,飯桌上沒聊夠的藝術人生,茶桌上繼續。

不同於訾嶽庭的根正苗紅,在大山裡長大的林文彬從小沒受過多少藝術薰陶。考到錦城去學建築,混進這個圈子,純粹是偶然。

從建築系畢業後,林文彬沒有跟風去北上廣漂,而是選擇留在了更熟悉,且具有發展潛力的錦城。那幾年正趕上房地產淘金潮,林文彬賺了一筆本金,開起了自己的建築公司。現在一年能接幾個小工程,收入很穩定,送孩子出國上學不是問題。

人生,多少也是要靠機遇的。林文彬可以毫不自負的說,自己是八零後這一代裡已經成功了的那一批人。

林文彬喝了酒,興致高昂,對著林悠一頓猛誇。訾嶽庭倒是穩如泰山,聊著他擅長的領域,並沒有刻意地將話題引到他們兩人身上。

而林悠呢,整晚都在喝白水,該答就答,該笑就笑。她心裡在想著別的事情,以至於晚飯時許彥柏偷看了她好幾次,她也毫無覺察。

喝茶的中當,林悠去了趟洗手間。她不想那麼快回到飯桌上,故意多待了一會兒,盤算著溜到庭院去透透氣。

穿過正廳,魚池中有淺淺的水流聲,此刻聽起來格外舒心。林悠穿過走廊,推開盡頭連線庭院的玻璃門,誰想正撞見在吸菸的訾嶽庭。

彼時天已半黑,一輪孤月伴樹影。訾嶽庭背對著廳堂,站在桂花樹下,身形挺闊。

林悠覺得自己選錯了時機,不想驚擾到他,正要悄然離開,訾嶽庭轉過身,看到了她。

他同樣準備回屋,掐了煙走過來,「晚上的菜是不是不好吃?」

「沒有。」

「看你沒吃什麼。」

「你也沒吃什麼。」

訾嶽庭坦然,「因為不好吃。」

當下只有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