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君,我尚有兄弟在城下,若是陳府君實在不欲給某一條生路,請陳府君保全我手下族人兄弟,某現在就往別處。”
說到這裡,祖郎也是流下了眼淚,一個三四十的大漢,兩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端是讓人看得揪心。陳瑀其實也知道這玩意不怪祖郎,實在是麾下的人馬的確打不過孫堅,但是薛禮說了,要將祖郎放在外面,他也無法。
“哼,祖郎賊子,你與麾下惡兵行兇於八縣,可曾想過那些鄉親也是如此苦苦哀求於你。”是儀也站上城頭,對祖郎大喊道。他在城上視野好,看到孫堅已經追擊過來,怕陳瑀心軟,主動現身斷絕陳瑀念想。
陳瑀被是儀一說,立馬清醒過來,對祖郎大聲道:“祖將軍,非是我容不得你,乃是會稽郡容不下你,你另做他想吧。”
耳聽得孫堅軍人馬賓士而來,現在才說會稽容不下他,祖郎心中已經恨煞了陳瑀和之前突然冒出來那個文士。
又聽得是儀道:“祖將軍,你速速往別處去吧,莫要讓孫堅領人衝了我山陰城。”
祖郎內心的火氣已經快要實體化了,他放棄掉前面裝的可憐怒喝道:“你等漢賊,連我山越人都不如,既然已收降我等,如今又見死不救。今日我便非要在城下見山陰城破,且等上你等兩日,黃泉路上,再與你等計較。”
說罷,緊緊的握緊手中兵刃,孫堅也不過一兩千騎,他手上現在也有小兩千人,未必不能一戰。可恨陳瑀,只要把他們收入城中,孫堅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進山陰城內,怎麼能夠如此過分。
轉眼間,孫堅領著黃蓋已經到了山陰城下,接連一個多時辰的賓士拼殺,就連他也有些僵了。見著城上沒啥動靜,城下祖郎苦兮兮的拿著兵刃,笑道:“祖將軍,你很好的完成了詐降的任務,已經替我們誘出了山陰人馬,如今更是縱馬在前為我開道,辛苦你了。”
他轉頭又對黃蓋笑道:“公覆,今日祖將軍首功,當之無愧啊。”說的祖郎手下一片譁然,皆是不明所以的望著祖郎。祖郎見勢,也就坡下驢道:“郎一介降將,烏程候不以郎粗鄙,委以大任,郎晝夜難眠,總算是完成了君侯所託,安敢貪功。”
孫堅又是一陣大笑,道:“祖將軍倒確實能屈能伸,若是早知道祖將軍如此,當初籌措軍餉的事情,也就不讓祖將軍去做了。”
祖郎是聰明人,立馬就聽出了孫堅的弦外之音,握刀之手立時青筋暴起。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慚愧的無地自容,更伴隨著深層次的暴怒以及深深的無力感,長刀一指孫堅道:“孫堅狗賊,惡賊。”
同時他長刀一劃,又指向山陰城上道:“無膽漢賊,爾等欺我山越,反覆於我。今日我若不死,定招得百萬雄兵一一誅殺你等。兒郎們...”他一一逡巡這手底下的最後人馬,大多都是眼中毫無鬥志,衣甲破爛,旌旗倒搖。“是我無智,害得你等與我同陷險地,今日,就隨我一同殺出生路。我向蒼天起誓,今日不死,必定屠盡漢狗。”
“屠盡漢狗!屠盡漢狗!”祖郎這最後的小兩千人,大多與祖郎同縣同鄉,眼見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反而是氣勢大漲,一時間山陰城下盡是蠻兵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