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來罷。”
方洪道:“老人家,這……這,這方便麼?”
皆因他見那船雖大,但只有一個大艙,人家舟中有女眷,他又是個少年,老人笑道:“可見哥兒誠厚,不礙事的,上來吧。”
方洪不敢多看那女子一眼,當下向那老人謝了,這才上船,同時心中一動,這女子稱老人是師傅,可見是武林中人,而且若非江湖女子,她也不會這般了無閨閣之氣,待方洪上得船上,更令他奇怪,偌大一隻船,卻不見一個梢公。
老人讓他進艙,方洪微感躊躇,皆因那女子已進艙去了。便道:“老人家,你給我方便,小子已感激不盡,就在船頭便了。”
老人掀髯笑道:“我這雙老眼不花,哥兒,你也是武林中人,怎麼倒如此靦腆,來來來,烈日長途,怎好在船頭坐地。”他已當先入艙去了。
方洪所習皆上乘武功,他自換了秦寒梅所送的華衣儒服,他人又文秀,本來不易看出他有一身武功的,心道:“這老人家看來必是位高人,我倒不可太拘體了。”便隨後跟進,才見裡面有前後艙,那女子想來已進入後艙去了,前艙並不見人。
他這一進入艙中,才覺出這船的異處來,只見明窗亮幾,無物不華,不但華,而且高雅。這哪是普通舟楫可能比擬?
老人讓方洪坐下,望望天色,道:“這就快開船了,哥兒,你隨便坐,不可拘體。”方洪答道:“是,老人家,你請便。”
這時對面而坐,相隔得近,才發現這老人雖是慈祥,但雙眉之中,似有隱憂,方洪心道:“莫非船上梢公,去備辦食物去了?”果然不到半盞茶工夫,只見岸邊奔來兩人,都是精壯漢子,卻非梢公打扮。兩人跳上船來,說道:“稟島主,我們已打聽明白……”那人像是突然發現了方洪在舟,故爾不往下說。方洪大奇,這兩個漢子皆不是本地人口音,兩人稱這老人為島主,更是奇怪?
那老人一擺手,道:“那女人與中原武林,並無往來,說下去。”
那個漢子這才說道:“我們已打聽出,他們那隻船,在此停了足足五天,今日天不亮,即已開行,像是回山去了。”
那老人點了點頭,道:“我猜想也是這船,好,我們快開船,追!”
一個追字出口,一個漢子已縱身一掠,竄上了船尾,一個在船頭抽起跳板,兩人不但身手俐落,而且顯然武功不弱,駕舟駛船,更見純熟。
只見船頭那漢子並不用篙撐上岸,只一推,船即滑離岸邊兩丈,他卻縱身躍回船頭,船尾那漢子一轉舵,眨眼間,船已入了江流。
方洪看得目不暇視,實則他心有所思,忖道:“老人的這兩個駕舟漢子,武功不弱,可見老人了得,他們這是跟蹤甚麼人。”
那船行好快,只是一刻工夫,只見城廓已落後老遠,艙門一響,那紅衣女子已走了出來,方洪忙站起身來。
一者他已知這老人是武林前輩,又是搭人便舟,只見那女子嫣然一笑,老人卻道:“哥兒不用多禮,這是小徒秋娘,也隨老夫練了幾年功夫,和你一比,卻差得遠了。”
那秋娘聽師傅說她與方洪相比,差得太遠,顯然不服也不悅。方洪忙道:“小子便會武功,怎能及得這位姊姊,老人家過獎了。”
那老人突呵呵一笑,道:“哥兒,難得你年紀輕輕,已練到了一簍油的境界,難道老夫連這也看不出麼?”
原來內功深厚,上乘境界的人,面板裡像有一層油脂滲出,皮色自是白皙潤滑,不然方洪自幼練武,怎倒外面反而看來文秀呢。也就是這個緣故。
那老人一說,秋娘面帶驚容,即不瞬眼地向方洪面上瞧。
方洪被看得十分尷尬,忙謙遜道:“這位姊姊名師高足,小子萬萬不及的,今後還望老人家和這位姊姊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