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冷雨寒辨不清心中的百種滋味,互相摻雜在一起,絞的心如刀割,皮肉連著骨頭生生切下的疼。
“為什麼不等朕?”
沉重的步子移向塌上蒙了白紗的男人,冷雨寒眸內的淚水垂落一滴,揭下白紗,目不離神的望著,痴惑的看著。
“碧菡,為什麼不給朕點時間?”
紗絹下的男子淡妝清抹,盈盈一水的流月輕雅。
他的眉目如墨粉描畫,彎彎柳葉般絮凝美麗,高挺的鼻樑兒純白如玉不染塵汙,如櫻花般鮮紅嬌豔的薄唇透著一股神秘黯淡的耦合色澤,在透過窗扇照射來的日光裡揚起微微的笑容,絕美雍容,似醉如痴,柔茹剛吐,美的不似離世。
彷彿要故意印證著那句花色場裡很是浮誇的話,‘玉顏輕髻點絳唇,嫣然一笑嘆美人!’
“昔作芙蓉花,今為斷腸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王林山的哭聲還在冷雨寒的耳邊迴盪,冷雨寒蓋上白紗,口中唸唸有詞,把鳶碧菡的面容深深的記在心裡。
☆、可怕的異動
“是命嗎?”
向塌內側了臉面,冷雨寒掏出巾帕擦去眸裡的眼淚,整好儀容走出內室。
“王林山,父君已去,你,亦放下吧。朕這就去招了傅文承,商量下父君的身後事宜。這裡的一切,暫時交給你處理罷。”
巾帕遞到王林山的面前,冷雨寒啞著嗓子說道。
女皇的脆弱,不可以在朝臣面前展露,冷雨寒的心再疼,也要在王林山的面前表現的風平浪寧,她若是撐不過去,王林山還能活著嗎?
愛情,就是如此一般的折磨人。
想愛的人,死了一半;不愛的人,緊追不捨;愛過的人,難以忘懷,錯過的人,再也沒機會挽回。
天下人的愛,有多少是夭折在這樣的命運輪盤裡?
無人可以改變的嗎?
冷雨寒走出書房,由長生扶著坐進轎輦,轎簾落下的那一刻,冷雨寒眼中的淚,如泉水嘭發,疼的厲害,痛苦抓著頭皮使勁的揪著,忍著。
“皇上。。”
長生坐在冷雨寒的身邊,看到冷雨寒自殘式的宣洩方法,摟住冷雨寒的肩膀,圈向自己的懷中。
“長生,讓朕靠一會兒,朕要想些事情。”
鳶碧菡不是詩晗煙命裡定下的男子,所以兩個人一旦有了瓜葛,命運自然就會帶走那個不是詩晗煙命裡的男人。
可怕的異動!
詩晗煙悲情的一生,到現在還沒有被改寫完整嗎?
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誰?
詩晗煙命定的十個男人裡,究竟是誰還沒有歸位?
漠語妝,上官臨玥,楚千楓,安若語,蘇子蕁,苒陌風,苒輕塵,夜洛涼,還差一個,是誰?
冷雨寒掰起手指數著自她來到這個世界裡碰過或者明確妻夫身份的男人,拋去被邵明君強擄的那次,和正在努力扭轉局勢的慕容秋漣,一共有八位,那誰是第十個?
莫非是?
思緒裡記起一個在水池邊上有棍子狠砸衣服的男人,冷雨寒想到了一個人,會是他嗎?
那個唯一收了自己休書的男人,蘇子曦?
腦中的疑惑煩如抽絲,冷雨寒和傅儒雅商訂好太皇夫下葬的大體流程,擺駕到了德興殿。
德興殿住著三位男主子,安若語,蘇子蕁,還有蘇子曦。安若語和蘇子蕁都懷了身孕,貪吃貪睡,冷雨寒御駕到的時候,兩人睡得正香。冷雨寒沒有讓宮侍去打擾他們二人的睡眠,直接去了蘇子曦的閣院。
此時正值二月冬末,皇城的氣候涼風夾雪絲,偏冷的低溫颳得宮侍們要戴著遮雪的紗巾行走做活。可閣院裡的男人倒是大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