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你這話聽來有幾分酸味在。”
屋內的對話一如往常的轉了方向,屋外的人兒仍想著自己的心事。
隨著時間逝去,每當想起曲曦時,屢試不爽的,隨之便出現既酸又甜的怪異感覺。漸漸的,他有所了悟,開始明白周遭人在為他著急什麼。
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驟然出現時,他又怎知該如何反應?嗣衣在心裡為自己辯駁。
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更何況,曲曦也沒有那個意思吧,否則她不會毅然離去。
而,就算他當初察覺了自己對她的好感,他也不會採取什麼行動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事風格說好聽點是謹慎、有條不紊,說難聽點,就是不幹不脆、拖泥帶水。
曲曦和小六不一樣,當初他有自信可以保護小六,可是曲曦不需要保護,她需要的是屬於她自己的天空,那是他給不起的。
他可以擁有的,只有他自己而已,再多就沒有了——
雖然理智告訴他事實如此,但遺憾之情難免,心微擰,他猛地起身。
屋內兩人注意到嗣衣的動靜,立時住了口。
“離開的時候,記得關上門。”嗣衣淡淡的交代,然後拿起擱在床上的包袱,轉身離去。
屋內兩人一愣,俊美青年隨即啐聲:“去!還以為他開竅了。”
虯髯大漢沉吟不語,良久才道:“我覺得我們似乎太無聊了。”
同樣的事講上三年,就算嗣衣覺悟了,曲姑娘現在也不知身在何處,這不是白搭嗎?
兩人對望一眼,突然發覺自己果真無聊透頂。
“嗣衣,我聽射干說你前兩次進城曾遭人襲擊?”趕在嗣衣出莊前,淳于莊主特地讓人把他叫來跟前,為的是剛剛才聽到的訊息。
名叫射干的少年一臉歉疚的回望嗣衣。
“到底是怎麼回事?”嗣衣以往是三個月進城一次,這次是補藥材去的,提前了一個半月,算算都已經是半年多前的事了。
與其說襲擊,嗣衣倒覺得對方剛開始像是在做確認,第二次才感到殺氣強了些。對方身手不足以為懼,是仗著地緣之利才得以遁逃。但他可不打算把這些全盤托出,否則恐怕直到今天太陽西下時,他還出不了大門。
“我會小心的。”
只要嗣衣多留心,諒對方也不能得逞。擔心歸擔心,淳于莊主對這個義子的武功造詣還是信心十足。
令他感到棘手的是另外一件事——
“記得季老上個月提的事吧?有意的話,就多到季家走動走動。”他挑明瞭講,讓嗣衣沒有機會推託。
就剩這個小子了,偏偏這幾年來不見任何風吹草動,再這樣下去,百年後黃泉下他會無顏見老友。
嗣衣不發一語,臉上滿是不願再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的不耐。
淳于莊主嘆了口氣,知道這一回又被嗣衣打了回票,只好無奈的放嗣衣離去。
“射干。”
“在這兒。”
“好好跟著四少,若有什麼動靜,你該知道怎麼做吧。”
那是一幅真人一半大小的畫像。
畫中人坐在大石之上,左手擱在膝上,右手拄著劍,直視著觀畫人的雙眼中有著睥睨天下的傲氣,薄唇似揚未揚,譏嘲著什麼似的令人不由一陣心虛。
“自私。”
錯看了吧?畫中人明明口唇未動,為何他卻認為那是畫中人的訕笑之語?
“那也算是一種自私。”低沉的嗓音補充原來的單詞,成了完整的句子。
是在說他嗎?他……
遠方傳來幾聲雞鳴,向來淺眠的他坐起身,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入睡,索性下床繼續未完的工作。
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