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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虛弱得無法拂逆他的好意,略顯窘迫的說:“麻煩你了。”
感覺到旭日了無生氣的反應和旭日漸疏離的對話,嗣衣心裡充滿了不捨和依惜;捨不得她受這樣的罪,憐惜她的故作堅強……
儘管先前表現得多冷靜,但實際上的打擊卻不是可以輕描淡寫的。
他則飽受心驚膽顫之苦。
毒素未淨加上連日趕路,她每每睡不安穩,當她初次在夢魘中驚叫時,正駕著車的他將韁繩一丟便往車廂內鑽,差點讓馬車翻覆在樹林中。後來經驗多了,才慢慢可以處變不驚。
而他深深為此感到憂心,因為這隻說明了一件事:這幾天來,她沒有一天得到好眠,一天也沒有,只是週而復始的從夢中醒來,而後倦極閤眼,然後再一次驚醒……
“明明聽不見,可是我總感覺到腦子裡嗡嗡響,天旋地轉似的。”又一陣暈眩感襲來,旭日倒抽一口大氣,連忙抓住嗣衣的手臂。
嗣衣一手任旭日握著,另一隻手放下布巾,微施力按壓她顏面、耳旁的穴道,在看到她雙眼下的黑影時感到一陣心疼。
他沉默的按摩著,直到她臉色稍舒,又轉而抓捏她肩頸的肌肉筋絡。
“你乾脆點了我的睡穴,省得我痛苦、你麻煩。”
聞言,嗣衣一震,手上動作也停了。
他從來沒想過會從她口中聽到這樣自暴自棄的話語。
旭日勉強牽動嘴角:“可惜我連撞牆的力氣也欠缺,否則是不用麻煩你的。”原想俏皮表達的語氣卻充滿無奈的自嘲,嘖!
“不麻煩。”
旭日閉上了眼,沒有瞧見嗣衣的回答。再睜眼時,發現嗣衣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彷彿從剛才就沒有移開過視線。確定旭日專注的目光,嗣衣又重複一次:“不麻煩。”又覺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意思,便加上一句:“對我來說,你一點也不麻煩。”
除了前後三個字,中間一串字旭日有看沒有懂,但她自以為大概知道嗣衣的意思。
“先謝了。”她知道他在冷漠表相下有著溫柔的心,可惜人們總是容易被表相所矇騙。對於這樣的好人,她怎麼可以拖累他呢?
別人倒也就算了,偏偏她以前還跟他說過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什麼不想拖累別人云云,現在不是自打嘴巴嗎?思及此,眼神不由又是一黯。
嗣衣一時之間拿旭日的見外沒辦法,知道她的症狀令她頗為困擾,而且繼續這樣走走停停,對她的傷勢有害。
於是長指一點,旭日順勢而倒。嗣衣輕扶著她的身體,替她挪了舒適的姿勢,再蓋上充作棉被的外衣,隨即駕著馬車趕路。
重新上路不久,車輪輾過一顆不小的石子,“哐當”一聲,車身劇烈搖晃了下,嗣衣熟練的操控韁繩,保持車身平衡。
明知這種程度的顛簸是不會驚擾到她的,他卻還是忍不住回過身去,然後隔著布簾,嘲笑自己的大驚小怪。
再怎麼遲鈍,他也曉得自己對她的感覺是什麼了。
但他現在貿貿然將對她的感情訴諸言語,只怕會讓她誤以為是因愧疚而生的補償心理,反而弄巧成拙。
幸好她在傷好前是不會離開他的,他該好好想想才是。
兩個月後——
“咻!咻!咻!”物體破空聲不絕於耳,一道身影隨著翻飛起落。
須臾,一切歸於平靜。
啥!果然還是不行,想單憑感覺來閃躲攻擊還是太勉強了。旭日忿忿的踩踏地上的小箭。雖然箭鏃已磨平,但撞在身上還是挺痛的。
她向來以輕功取勝,武功雖不濟,卻沒吃過什麼虧的原因便是她曉得“閃”,而這門功夫沒別的技巧,最起碼的要求只有耳聰目明而已。
唉!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