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官署,便在城牆根下。
為了方便內官進出,有一扇小門。
監門的內官與直殿監掌司相熟,偶爾便是晚些也會偷麼開啟方便之門。
尤其每逢厲祭,晚歸之事更是常見。
今夜聽得叩門,監門的老太監照舊開門放行。
不意,見直殿監掌司身後跟了個青衣小僕。
他一愣,問道:“阿忠,怎麼回事?”
直殿監掌司壓低聲音將事大致說了。
監門太監登時皺眉:“豈可叫人隨意進宮?”
他這般說著,就要趕人。
卻被名叫阿忠的掌司攔住:“算了,外邊宵禁能將他趕去哪?”
“只一頓飯,無妨的。”
老太監不好駁他面子,去看青衣僕役。
便見著半大孩子膚色黑黃,瑟縮又老實。
“阿爺,求您放我一次吧,我不幹壞事。”
青衣僕從聲音如公鴨,但一聲阿爺莫名喊得老太監心酸。
他們本是無家無根人,平常哪有機會聽人喊聲阿爺。
老太監默然側步,讓開了門。
“謝謝阿爺。”得進宮門的小僕道謝一聲。
又看掌司誠心道:“多謝阿叔。”
兩人被他喊得莫名心軟。
就這般,青衣小僕跟著掌司進了宮門。
宮中內官太監,有臉面分派有主子的,隨主人居各宮配房耳室。
其餘的,住在西南邊緣一片窩鋪。
如直殿監掌司這般不上不下的,有自己的一間獨房。
安排趙鯉坐下後,掌司的徒弟走上前來。
掌司的徒弟也是個半大小男孩,因師傅心善,日子過得不錯,人也單純。
在他師傅去要飯食時,趴在桌邊看趙鯉。
同她搭話:“你是外頭來的人嗎?”
小太監一邊說,一邊從袖裡摸出一粒瞧著有點髒的糖。
屋中一燈如豆。
趙鯉打量一圈屋裡,拒了他的糖:“你吃吧。”
她還不至於饞到小孩的糖都騙。
想了想,趙鯉從袖裡取出廬牲令給的那個油紙包。
開啟來看才知道,裡邊也就是一些切絲的鹹菜。
小太監本期待的目光頓時一暗,直言不諱道:“你好窮。”
他本以為他已經夠可憐了,不料還有人連鹹菜絲都當寶貝。
趙鯉聽見外邊有腳步聲,可憐道:“這是太常寺廬牲令給我的,都捨不得吃呢。”
話音落下,門被推開。
名叫阿忠的掌司提著一個簡陋食盒進來,見小太監還要說些不中聽的,制止道:“不可胡說。”
食盒中是兩碗米飯,兩碟菜。
趙鯉收斂了,就鹹菜絲吃了一碗白米飯。
看她不敢夾菜樣子,掌司往她碗裡撥了好些菜。
待到吃完飯,天色已晚。
掌司看趙鯉可憐巴巴坐在桌旁,長嘆一口氣:“你跟我徒弟阿福歇息一夜吧,明日隨我一道去官署。”
趙鯉心中本糾結要不要做那卑鄙之人,聞言心中長嘆一口氣,打消了某些念頭。
……
夜裡,趙鯉與小太監阿福一同躺在炕上。
炕上被褥單薄發潮,小太監卻睡得極沉。
趙鯉回望他一眼,從炕上起身。
扯了被子,遮擋小太監視線,她方才掀開裡衣。
趙鯉雖胸平,但腰部纖細,腰胯線條一看就是女子。
她不得不在腰上一層一層裹了白布。
也因此,她腰上很能藏對東西。
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