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愣頭小子。
因為,魯智強不但給了一筆數目可觀的鈔票,而且有要求:要見血,見殘。
於是,這光頭三十四便按照軍哥的吩咐,帶著一撥小兄弟,來到了這裡。
此刻,瞥了眼那老屋,光頭三十四冷笑了兩聲:“沒錯,是這一家。兄弟們,你們先動手,能砸的,給老子砸,能敲的,給老子敲。等你們把活幹完了,小六子再跟我進去。去吧,幹漂亮點……”
正說到這裡,不知什麼時候,面前突然竄出一條土狗來,衝著這群陌生的人,一個勁地狂吠。
那被叫作小六子的禿頭小子,頓時來了精神,向後伸掌,示意大家別忙。
他笑呵呵地靠近那條土狗,輕手輕腳地靠近,嘴裡還發出些許逗狗的聲響。
奇怪的是,聽到這些聲響,那條土狗居然不怎麼狂吠了,而蹲坐在原地,靜靜地張望。
恰在這時候,那小六子猛地掀開t恤,從裡面抽出一把錚亮的刀刃,手起刀落之間,那可憐的土狗,瞬間身首異處:一股腥鼻而深紅的鮮血,四下噴射,甚至淋了那小六子一身……
“兄弟們,傻愣啥呢?該你們幹活了!”
那小六子全然不顧,提著沾染些許鮮血的刀刃,向後笑著招呼。
當此時,一撥人紛紛從腰間或腹部抽出各種長短器物,朝著老范家氣勢洶洶地進發。有人甚至在尚未到達堂屋門時,便朝著東窗戶甩出手中的一根短棒,一聲凌亂刺心的“稀里嘩啦”,原先好端端的玻璃窗,便成了一副叫人揪心的慘狀……
正當時,附近人家中,探出了一些身影。
但這一次,似乎所有人都預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恐懼,只是心驚膽戰地遠看,並沒有形成往日的近距離圍觀……
此刻,堂屋內,則是另一番情形。
手持柴刀的範堅強,看了一眼西屋的門鎖,然後對藏身於東屋的一斤和九兩說:“大哥二哥,準備動手!老范家的事,老范家的人打頭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躲不過,咱就來一個魚死網破。命硬的人,死不了。你們都向前看,別考慮後來怎麼樣。也許,過了今天,就根本沒有後來。九兩,你最弱,但現在沒人護著你,全靠你自己。信我,老范家的人,首先不遭人欺負,才能圖後來……”
驚心動魄的是,說最後那句話時,範堅強使出了渾身力氣,幾乎歇斯底里而出,就連脖子周圍的青筋也瞬間暴綻開來。因為,也正是說到這裡時,半掩的堂屋門被猛地踹開,幾條身影狂妄地踏了進來,夾雜的自然是各種罵罵咧咧……
沒有任何猶豫,範堅強此刻就如一條飢腸轆轆的野狼,瞄準第一眼看到身影,揚手就是一記橫劈,更不顧是否劈中目標,義無反顧地挺身兇狠前撲,一副貼身近戰的亡命攻勢:
是的,剛才在門縫中,他目睹了這幫混蛋的狂傲不羈和野蠻冷血。
是的,如果沒有勇氣,就不要拿起武器。
是的,這一刻,他清空了一切,腦海中只留下了廝殺。
是的,他已經聞到了周身的血腥味,已經聽到了慘叫聲,已然從那個曾經在學校餐廳裡揮拳吶喊的小子,升級到一個冷酷而無畏的熱血清道夫。
是的,他隱約聽到了從東房間席捲而出的吶喊聲。
是的,他已經清晰聽到屋外傳來的激烈搏殺聲。
是的,這一刻,他知道所有的漢子們已經按照自己安排動手了……
反觀那些衝進來的傢伙,狂妄不羈慣了,到哪裡都是掃蕩一切的暴力征服,嚇破了膽小的,嚇慫了膽大的,從來都是所向披靡的冷血蹂*躪,又何曾遭遇過這般突如其來的強力廝殺?
當下,一腳踏進門內,便如從摩天大樓頂端一腳踩空,早已魂飛魄散地亂舞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