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很喜歡那裡,因為中午的豬肉餡包子一直很好吃。”
“你怎麼就喜歡吃,曹雨霖呢?”她說。
“你能分清我和哥?”雖然當年只有五歲,但我明白很多人都難以認清我們兄弟兩人,可是隻有立夏,每次都能準確無誤地分清我們,沒有一次失誤。
她皺了皺那兩根短短的眉,說“明明很明顯啊。”說罷指著我的眼睛“你眼睛下面有顆痣,可是曹雨霖沒有,所以我就知道你是曹雨希。”原因出乎意料的簡單,可大人們總是注意不到這樣決定性的小細節。
說到我和江立夏的相識,也要從三歲時說起,雖然我的記憶模糊不清,但聽母親曾是這樣告訴我的。她說我和雨霖進村裡的幼兒園比較晚,因為是雙胞胎,所以長相相似,身材又瘦小,於是成了班裡受老大欺負的物件之一。那個老大,其實就是班裡最年長的一個,比我們不過大了幾個月,身材壯實,飯量也不可小覷。
那天也是如此,下著濛濛細雨,在我們之後又來了一個小女生“小朋友們,我們又迎來一位新朋友,江立夏。大家一起打招呼,你好!”
“你好!”短短兩個字被一群稚嫩的聲音拖得很長很長。
她那時也不過三歲,一頭齊肩短髮,江阿姨總是用花裡胡哨的卡子把她的劉海夾到一邊,露出乾淨的額頭和有神的眼睛,這一切在我模糊的記憶中歷歷在目。
當然,她也被老大一眼盯上。中午,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立夏面前“喂,把你的肉包子給我一個吃。”
“為什麼?”
“我想要。”
“可這是我的。”
他一把從立夏的盤子裡抓出包子“現在是我的了”然後塞進了嘴裡。
包括我們兄弟倆在內的全班小朋友們,都認為她成為了又一個受害者時,只見老大又走到我們這邊“你的包子我也收下了。”說罷從盤子裡拿走了雨霖唯一的葷餡包子。
大家都開始默默地吃飯,誰也沒有做聲。這時,立夏甩著短髮走過來,左手從老大背後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拽到一邊,右手將他咬在口中的包子一把扯下來扣在他的頭頂。這一幕和十幾年後在大學的那一幕幾乎一模一樣,可見她真的是能為朋友豁出自己的傻小孩。老師,門口等著孩子的家長,還有我們所有在座的小朋友,都驚呆了,因這個只有三歲的小丫頭。
後果可想而知,那個一直虎虎生威的威猛老大哭得悽悽慘慘,一把鼻涕一把淚,他的母親憤怒地落著立夏的不是,江阿姨頻頻點頭道歉,而立夏,掖在黑裙子裡的白襯衣上滴滿了從包子裡濺出的油,她站在那裡,不哭不笑,只是沉默地看著臉哭到扭曲的老大。
我一直記得這樣一件事,之後的第二天老師也重視起來“江立夏!”依舊是一臉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到前面來!”她又默默地走到前面去,木質的地板被踩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向全班的小朋友道歉,說自己做錯了!”老師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我看到她咬著嘴唇,小手也捏成了拳頭“我不想道歉。”
“你再說一遍?”
她抬起頭直視老師的雙目“我不想道歉。”
“那你就一直在這裡站著!”也許這個老師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正常的三歲孩子本應該哭著喊著說自己錯了,再也不敢了,可她卻這樣理直氣壯。
我和雨霖小心地靠近她“江立夏?”我說。
她緩緩將頭扭到我們這一側“什麼?”
“你認個錯就可以回去和我們一起玩玩具了,快去認錯吧。”雨霖說。
“我不會認錯的,黑貓警長告訴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從這句話來看,她仍舊還是個孩子而已“他那樣欺負其他小朋友就是不對,我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