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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抓到的毛毛蟲夾在了她的本子裡,放在她的杯子中。可想而知,老師的尖叫聲轟動了這所小小的幼兒園“是誰幹的!”而我和雨霖在背後偷笑了好久。

沒人知道這起事件出自我們兄弟兩人之手,除了江立夏。

“立夏,立夏,知道那起毛毛蟲事件嗎?”我得意洋洋地站在高高的木樁上,對站在下面仰視我的立夏的說。

“那是我們哥倆做的!”雨霖也爬上來。

她突然哈哈大笑,就連眼淚都要笑得湧出來“你們太英勇了!我代表黑貓警長收你們做手下!”

“憑什麼我們是手下,我要做黑貓警長!”當時孩童幼稚的對話,如今當然已經變成了家長口中和我們記憶中的“海派清口”。那個揚言要收我們為手下的女孩江立夏,如今已經是小有名氣的設計師,而那個嚷著自己要做黑貓警長的男孩,卻早已不是此世之人。

有時候會想,如果那時候沒有遇到江立夏,如果她沒有為我們打抱不平,就算打抱不平,我也沒有主動跑去找她做朋友,也沒有在意她虐童一般的不公平待遇,更沒有為她出氣而去欺負女老師,那我們會不會也像其他孩子那樣,正常平凡地長大,工作,娶妻生子。曹雨霖和父親也就不會過早地離開,而我,也不會在十幾年後再一次與她相遇,也就不會與她相識,相知,相愛。兩個平行線扭曲地交集,就好像強扭的瓜,不會甜,也不會有好結果。

“那你覺得你不應該認識江立夏嗎?”我捫心自問道,睜開雙眼,看到落地鏡中對映的自己,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四五歲的小孩子。

“若不遇到她,我想我的人生,說不定就會是一潭死水,又說不定會是另一番精彩。可我終究是不後悔的,就好像螢火蟲卑微的人生,一輩子也無法發出燈火般的絢麗光彩,也甘願了。”

而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一輩子,會是這樣短暫。

☆、Chapter27曹雨希的右眼

1

在我們一起打打鬧鬧迎來了第二個年頭時,總會如同電視劇一般,在美好的歲月狠狠地用大斧劈下,給你來個當頭一棒。

我們三個小孩子也不可避免歲月倉促的腳步,吹滅了生日蛋糕上五隻蠟燭,個子也比初次相見時竄高了不少,只是眉宇間的神情似乎沒有絲毫變化。立夏依然能用大人們不知道的最簡單的方法辨認我和曹雨霖,雨霖則依然和三歲時一樣沉迷於和立夏一起畫畫,而我也仍然坐在他們身邊保持沉默。

說說那位和我擁有相同面容的雙胞胎哥哥吧,親戚朋友甚至街坊鄰居見到我們都會說這樣一句話“這哥倆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這表達了他們對於這村裡少見的雙胞胎的一聲驚奇感嘆,當然這句話之後更少不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諸如此類的疑問。每個人都認為在同卵雙胞胎中我和曹雨霖算是極為相像,而只有我知道自己眼下有一顆濃重的淚痣,而雨霖,沒有。我以為這是我們兄弟兩人天衣無縫的秘密,直到被江立夏這個小丫頭一眼識破。

身為哥哥的曹雨霖從小几乎都會被要求讓著我一些,玩具,食物,還有父母家人的愛。而我卻一直以為,我們是平等的,就好像在母親腹中時那樣,平等地擁有一個空間,共存著。因此我沒辦法和他爭吵,沒辦法和他執拗,於是我們成為了人們心中的模範兄弟,孩子們的楷模“看人家哥倆相處的多好,你看看你和你弟弟!”很多家長都會拿我們的“事蹟”來訓斥自己家不懂事的小孩。

“雨霖,你要讓著弟弟。”這是母親經常對他說的一句話,這短短几個字就好像聖旨一般,將他緊緊束縛。起初我欣然享受著這種優越感,可漸漸地當我看到雨霖充盈於眼中的羨慕與逞能的笑,幼小的心已經不能再這樣接受這個看似理所應當的承讓。

出事那天離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