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番話的時候,顯然是含有妒意。因為谷嘯風說只有奚玉瑾才配得上辛公子,說者
無心,聽者有意,她自足難免感到自尊心受到損害了。
韓佩瑛道:“別是盡說那位奚姑娘了,我是來找爹爹的,你家主人走了,我的爹爹呢?”
侍梅道:“令尊當然是和家主人一同走了。”韓佩瑛道:“他不是不能走動的麼?”
侍梅又道:“主人是駕了一輛騾車載他出去的。後山有一條秘密的通道可以出去,無須
經過前山的水簾洞。”
韓佩瑛道:“孟七娘家裡的這一把火又是誰放的?”
侍梅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我看見這邊起火,但我的穴道未解,不能夠趕
過來看。我是剛剛才到的,和你們見的情景一樣,這兒已是變成瓦礫場了。”
上官複道:“依我看來,這把火只怕就是辛十四姑放的。孟七娘也是給她迫走了的。”
韓佩瑛亦有同感,點了點頭。
侍梅說道:“韓小姐,你可知道奚姑娘和我們的侄少爺去了哪裡嗎?有沒有聽到任何有
關他們的訊息?”
韓佩瑛道:“聽說辛公子已迴轉江南。”侍梅道:“奚姑娘當然是和他同行的了?”韓
佩瑛道:“這我就知得不清楚了。”
谷嘯風憤然道:“你何必替他們掩飾,奚姑娘當然是跟他走的,這還用得著說麼?”
侍梅抬頭望向遠方,半響,嘆了口氣說道:“江南,那可是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啊!是
嗎?”
韓佩瑛想起一事,說道:“侍梅姐姐,你託我把那個繡荷包交給辛公子,但我恐怕是不
會到江南去的,這個繡荷包交還給你,好嗎?”
侍梅掩飾不住自己的傷心,接過了繡荷包,又嘆了口氣,冷冰冰地說道:“不錯,現在
這繡荷包再也不用送給他了。”
韓佩瑛道:“侍梅姐姐,你作什麼打算,和我們一同出去,好嗎?”
侍梅道:“多謝你的好意。但我們做丫頭的還能有什麼打算?我也不知道主人是否會回
來,但我還是要留下替主人看守這座房子的。”此時他們已回到幽篁裡了。
侍梅道:“韓小姐,你要不要進來再坐一會?”韓佩瑛道:“天色已晚,我們也該走
了。”心裡想道:“侍梅雖然是個丫頭,文才武藝,都很不錯。可是卻也是紅顏命薄,無所
歸依。”目送她的背影獨自走入竹林,不禁暗暗為她嘆息。
三人一同下山,谷嘯風道:“想不到咱們空來了一場,毫無結果。”不過,他雖然很是
掛念韓大維的安全,卻也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他本來以為今天是可能碰上一個難堪的場面
了,現在總算是避過了。
上官複道:“我現在要到祁連山去,一路之上,我會留心打聽的,你們是不是要到金雞
嶺見柳女俠?”韓佩瑛望了谷嘯風一眼,說道:“我有幾位世交叔伯在那裡,我現在恐怕也
是隻能往金雞嶺了。”
上官複道:“柳女俠是綠林盟主,訊息靈通,她一定可以幫忙你找到爹爹的。”韓佩瑛
道,“但願如此。”
上官復又道:“你們見了柳女俠,請代我向她致謝,謝她對小女多年來照顧之恩。我若
得有令尊的訊息,會叫人送到金雞嶺去,你們那邊倘有所知,也請給我捎個信兒。反正金雞
嶺和祁連山是時常有人來往的。”
谷、韓二人和上官復分手之後,韓佩瑛道:“嘯風,你要回揚州吧,咱們也該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