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還挺有自知之明，愛麗絲忍不住笑了出來。

“本來嘛，之前你和亞瑟上學是為了學語言，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邵萬城說，“你可以在家歇著，或者去網咖陪亞瑟玩玩遊戲。”

愛麗絲沉默了一會兒，“我這麼懶，可能會在家長成一個蘑菇。”

“那也沒關係啊，總比亞瑟那個成天就知道打遊戲的死宅強。”邵萬城一提起亞瑟就咬牙切齒的，他認為那真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問題少年。

愛麗絲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邵萬城也摸不準她的心思。他只知道愛麗絲肯定和亞瑟一樣，也很不耐煩上學上班這檔子事，所以才會有事沒事地請假，只是人若整天在家待著沒個正經事幹，時間久了也會感到無聊，愛麗絲是冷靜過頭想得太長遠了，才沒有像亞瑟那樣輟學。

不過亞瑟可以說並沒有這個煩惱，他就不是個正常人，再說人家也算有事業的人，他的事業就是每天在自己網咖裡玩遊戲。

愛麗絲的事業是什麼，Antrees麼？

那以後是讓她去Antrees總部開個辦公室坐坐，還是讓她在網咖裡找個悠閒的職位混混？邵萬城想來想去，覺得都不那麼合適。

“愛麗絲，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麼？”邵萬城問，“亞瑟那小子都能開網咖，你想做什麼也完全沒問題的啊。”

“亞瑟也問過我想不想把網咖二樓拿去做點什麼，我確實沒那個心思。”愛麗絲卻說，“我不想過普通的生活，所以才有了Antrees，但是成天打打殺殺的也不好玩，我需要一個平靜的表象，僅此而已，像現在這樣就足夠了。如果累了我會休息的，阿城你不用想太多。”

邵萬城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她，“那明天請假吧？天氣預報說明天很熱呢。”

愛麗絲噗嗤笑了出來。

邵萬城笑了笑，沒再提這件事，他隱約明白，愛麗絲不僅僅是不想過普通的生活，就算她想，恐怕也做不到。她和亞瑟的過往，地下十字架的秘密，Antrees龐大而錯綜複雜的結構勢力，以及暫時蟄伏的敵人墨月，這些矛盾不知道哪一天又會掀起腥風血雨，愛麗絲其實是不敢鬆懈的，她幾乎時時刻刻緊繃著神經，卻又因為現有的平靜而不得不強迫自己放鬆下來。

如果不能放鬆，不就辜負了這段難得平靜的時間。

所以她很需要普通人的生活，既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疲勞和緊張，也可以暫時忘記那些要命的事情，如果讓她放下一切完全鬆懈下來，愛麗絲恐怕是不敢的。

但是愛麗絲又確實喜歡Antrees，喜歡那些槍林彈雨的生活，面對這樣的矛盾，邵萬城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或許每個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這樣的矛盾，就算是亞瑟那個缺心眼兒的孩子，也在打遊戲之餘不間斷地完善Antrees的資訊網路，不漏過任何一條有用的資訊，以至於關鍵時刻總能出奇制勝，邵萬城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在用心經營Antrees的。唯有如此，他們兩個才能在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時沉著迅速地解決，然後第二天又高高興興地迴歸到普通人的日常中。

這並不容易，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才能。

回家路上路過Antrees總部大廈，邵萬城想起那天晚上見鬼的襲擊，連帶著想起了秦淵，臉迅速地黑了下來。

“愛麗絲。”他儘量掩去自己要殺人一樣的語氣，但是效果不怎麼顯著，“秦淵有沒有對你說過，說他要追你？”

“他也跟你說了麼？”愛麗絲奇怪地問，“我以為他是在逗我。”

☆、第13節

邵萬城苦笑，有那麼一會兒覺得秦淵好可憐，但是轉念一想又開始生氣，媽的追人就請人去當保鏢？這不是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