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曳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異常平靜,更令人膽寒:“為什麼現在才來?”
兩個黑衣人相視了一眼,又都低下了頭,撐著地的手握成拳,頭上有細汗冒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兩個人自認失職,想著若是主上了解他們的命,他們也甘願受罰了。正當這念頭閃過,晨曳抬了腿將其中一人踢倒在地,一腳踩在那人的領口,抱著何尤繁,卻不失一點霸氣,泛著火光的金瞳冷冷俯視著那人,勾了勾唇,帶笑摸樣:“怎麼,我兩月不在,你們弱成這個樣子?任人宰割?”
被晨曳踩著的那人面露難堪,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一直在一旁跪著的人終於開了口:“主上,這次是我們失職,下次,定不會……”話未說完,一枚帶了內力的銀針穿過那人的發,在髮間刺開一個洞,然後穩穩釘在黑衣人身後的牆上。
幾縷髮絲隨著晨曳的話語緩緩落下:“你們倒是好運氣。”
被晨曳用針嚇了一跳的人怔怔望著前方,還未緩過神來,只聽見晨曳的聲音在小巷迴盪:“最後一次機會,血洗歐陽家,一個不留。”混合著遠處客棧裡外人們的慘叫和哭泣聲,晨曳的聲音過於冷靜,過於無情。
晨曳收回了踩在黑衣人身上的腳,兩個黑衣人以最快速度站好,齊齊抱拳,道了聲:“是。”便消失在黑霧之中。
晨曳仍抱著何尤繁站在原地,抬眸望向何尤繁先前落腳的房間,那裡已經完全被火焰吞噬,裡面的人……似乎也沒了能活下來的可能。
歐陽舞意最後那句話,晨曳並不是不知道。
只是他不願何尤繁再心煩這些,也不願何尛他們再看到歐陽舞意這些人,所以倒不如自己處理好算了。
晨玥從來都沒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樣瞭解過歐陽舞意,從來沒有。
她一直以為歐陽舞意真是得了失心瘋,只要提起然幽濯,歐陽舞意就能乖乖聽話,其實不然。
歐陽舞意一直很清醒,比所有人清醒。
她知道歐陽家大勢已去,也知道只有自己身上那塊從家裡偷來的玉才能救歐陽家,才能重建歐陽家曾經的輝煌。她甚至知道然夕言不會殺了她,因為那塊玉在她身上,只有她用得了,然夕言想利用她除掉一些他不願搭理卻不得不看一眼的人,比如晨玥。
歐陽舞意如然夕言的願,順理成章攀上了晨玥,甚至到了宜都。
她心中有些期冀,不知是對歐陽家的期冀,還是對然幽濯的期冀。她說她想見然幽濯,這是沒錯的。她說然幽濯欠她個婚禮,她認為,也是沒錯的。
歐陽舞意得到人力之後,卻又因為谷玉尋找晨曳損失了不少,當時歐陽舞意就計劃著要逃了。那天客棧裡,晨玥讓歐陽舞意好好待著,歐陽舞意表面是應了,可實際上根本沒有停留在客棧。而是在晨玥出去不久,也跟了上去,自然而然來到了宜都城。
見晨玥東逛西逛,也沒有目的的樣子,歐陽舞意就放棄了跟蹤她的想法,轉而打聽歐陽家。
歐陽舞意本是打算,將部分從然夕言府邸上拿出來的財寶給歐陽維當了,得到的金錢應該夠過活一陣子,等這些事情平息了,帶著從南宮家換來的人力南下去偏遠些的疆寨,做些小本生意,再慢慢擴大,時間還長,總該能重建歐陽家的。
好一個歐陽舞意(下)
歐陽維在歐陽家垮了之後初見這個自己曾經最疼愛最驕傲的女兒,氣得手抖發抖,直嚷嚷:“滾,我歐陽維沒你這個出息女兒!”
歐陽舞意卻冷靜無比,握住歐陽維的手,將財寶交付到他手中,眼中全是精明:“爹,我現在只能相信你了。”
歐陽維看她半晌,最終眼眶發紅,還是輸給了歐陽舞意。甩開她的手,將財寶握緊在手中。
按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