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深插進潮濕的指縫間,掌心的熱傳遞過來,像某種無聲而不容抗拒的侵犯。
慕越低聲問:「你故意的?」
陸端寧偏頭,看他一眼,眼角稍微一彎,清冽的眸光在微亮的光影下顯得流光溢彩。
他一本正經地說:「西施一直都很乖,是你沒有摸對,才讓她這麼煩你。越越,像我這樣才對,現在學會了嗎?」
音響的聲音漸低,電影的氣氛也變得陰森而詭譎,雲姣他們都盯著銀幕屏氣凝神。
只有慕越一眨不眨地看著陸端寧,他說話的語氣配合著雨聲和電影音樂的起伏,最後一句輕得像是貼著慕越的耳朵說出來的。
簡直就像……情話。
慕越無端覺得耳根發麻,可從陸端寧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有意為之的端倪。
他記得某個影評人評價陸端寧,說他有一雙尤其漂亮的眼睛,卻與眉目含情的漂亮截然相反,是一種毫無雜質的純真。乾淨內斂,像個不諳世事的天真赤子。
越是乾淨的人,在做壞事的時候越嚇人。
慕越現在就覺得他很嚇人。
「你——」
他遲疑半天也沒你出下文,反而是西施被他倆揉得受不了,往下一竄跑開了,還引得齊臨的注意:「貓都被你玩跑了,你怎麼她了?」
慕越心上一驚,警鈴大作,用力掐了一下陸端寧的小指逼他不得不鬆開手。
他在陸端寧埋怨般的注視下低頭,裝模做樣地咳嗽了兩聲:「我去喝口水。」
然後起身跑了。
狂風呼嘯,驚雷震天響,閃電一下一下地劃破天幕。
慕越握著水杯站在落地窗,越來越想不通陸端寧想幹什麼?
好朋友會十指交握手牽手嗎?
他想起被嚇到時抱在一起的雲姣和筱筱……
哦,好像真的會,如果是她們倆,晚上睡在一起都不奇怪。
身後傳來下樓的腳步聲,慕越回頭,看到穿著淡灰色圓領衛衣的陸端寧。一個月過去,他的頭髮變長了一點,黑髮溫柔地垂順著,走進柔和的燈光下,看起來沒那麼冷了,顯得他整個人很柔軟。
「越越。」他叫慕越一聲。
慕越靠在落地窗上,有些無奈地抓了一下腦袋:「你怎麼突然這麼叫我?」
自從他們分開後,慕越就很少聽到別人這麼叫自己了,疊字的叫法顯得過於親暱,他聽起來總覺得彆扭。
反而是齊臨最先喊起來的「慕越越」的叫法傳得更廣,雲姣偶爾也這麼叫,還被網上那群總愛跟他作對的粉絲學了去。
「以前一直都是這麼叫你的。」
慕越想糾正他,現在不是以前了,可他望過來的神色看起來很認真。
他頓了頓,有點不忍心,就只是「哦」了一聲。
陸端寧凝眸看他:「越越。」
慕越擰起眉,欲言又止地問:「你又——怎麼了?」
「你能和齊臨分手嗎?」
慕越一愣:「啊?為什麼?」
他看到對方眼睛深處的篤定與執拗,卻沒放在心上,開了個玩笑,「他犯了什麼錯?不會連累直系三代都不能考公了吧?」
雨水的味道縈繞在鼻尖,濃鬱到分不清是來自窗外的暴雨,還是離自己太近的陸端寧。
慕越此刻才發覺,自己與他不過一臂之隔,是站在一起時會讓人感覺冒犯的親密距離之內。這樣陌生又熟悉的關係,他希望陸端寧能明白他的意思,給出同樣一個接近於玩笑的回答。
不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未免太奇怪了。
好在,陸端寧真的給了——
他說:「因為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