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苦果明明是同一個男人造成的,可他卻死得那麼早,輕飄飄地擺脫了全部的罪孽和苦痛,變成一張黑白照片。
它聽不到哭聲,也看不到眼淚,只是一道無動於衷的影子。
孟漪原諒了他的沉默,說她知道什麼是親疏有別。
親疏有別,這真是個好詞。
除了讓孟漪離雲姣遠一點,不要理會她的蠻橫要求以外,慕越再也說不出別的建議。
孟漪卻朝他搖了搖頭:「沒關係,她在店裡發脾氣是因為她媽媽想送她出國。」
「你說好不好笑,大小姐連受懲罰的牢籠,都是我這種普通人高攀不起的地方。」
除了那個幼稚園風的可愛向影片,慕越的首頁越來越頻繁地出現陸端寧相關的影視剪輯和訪談回顧,他才猛地想起來,是陸端寧的生日快到了。
就在十二月初,距離今天不到一週。
怎麼準備他的生日是個問題,這回還不能旁敲側擊問他,不然他又要委屈巴拉地譴責自己對他不上心。
相處得越久,慕越逐漸發現陸端寧並沒有自己想像裡那樣君子端方完美無缺。
這個人說好聽一點是執著,說難聽一點就是小心眼,總是關注一些慕越壓根注意不到的地方,很在意又不說,抱著貓悶在房間裡寄希望於慕越良心發現——
等慕越磨磨蹭蹭長出良心的時候,他都快把自己委屈碎了。
就像這次,慕越在回酒店的路上接到troy的電話——鬼知道他為什麼會有自己的電話號碼,操著一口濃重的義大利腔漢語八卦他有沒有和小鹿先生共進午餐。
慕越心想陸端寧今天的日程安排表裡沒有這一項啊,心裡卻激靈了一下,生怕陸端寧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抱膝畫圈圈。
外面在下雨。
今天中午就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兩點就停了,沒想到下午六點的雨勢更大。
地鐵站離酒店還有一段距離,慕越拿包遮住腦袋一路猛衝,跑進酒店,站定在旋轉門前甩了甩淋濕的頭髮。
雨水沾濕了玻璃窗,匯聚成細密的網蜿蜒而下。
他不經意偏頭,隔著朦朧的落地窗,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陸端寧坐在大堂的休息區,隔窗望過來,戴著個黑口罩稍稍歪了一下頭。
水氣氤氳,慕越看不清他的眼神,卻本能地覺得他不怎麼高興。
慕越有些忐忑,卻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倒了杯熱茶驅寒,端過去問:「你怎麼跑下來了?不怕被人認出來啊。」
陸端寧抬起長睫,嗓音平淡:「我記得我早上提醒過你今天會下雨。」
「我帶了啊,真的!就是中午碰到孟漪,我借她用了。」慕越抓了抓濕潤的頭髮,在陸端寧的注視之下,音量不自覺小了幾度,「好吧,下次我會先顧好自己的。」
「我是讓你停下來,找地方躲雨給我打電話。」陸端寧無奈地說,「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有事,但是我覺得你沒事,你還不知道聯絡我,那個時候你要怎麼辦?」
他抽了張紙巾擦去慕越臉上掛著的水珠,催促他把茶喝了,然後回房間洗澡。
慕越想說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吧?可對上陸端寧過分認真的眼神,總是他先敗下陣來。
他裹著滿身寒氣靠近,隔著口罩親了一下陸端寧的臉,眼睛彎出一道漂亮的笑弧:「好了,我知道了。」
到這天結束陸端寧也沒提僅存在於troy口中的「共進午餐」,慕越很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他在直播的時候順嘴問了一句,得到的答案簡直五花八門,不過大部分都沒眼看,還有什麼「慕越越女裝一個月紀念日」。發這條留言的人不僅沒有感謝,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