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認可,畢竟他的履歷,確實運氣成分太大了。
蔣應昌點頭道:“是,大元帥的恩情,下官下輩子做牛做馬也還不完。”
“你做牛做馬也做不成個好牛好馬,能耕地還是跑得快啊?漢中去年糟了水災,今年沒準還得澇,你就給我當知府去。”
蔣應昌也看出來了,劉承宗是真沒生他氣,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唉。”蔣應昌這才哀嘆一聲:“大元帥,做人,何其難也?”
元帥軍在關中取勝,曹變蛟跑到平涼城外罵過他。
曹變蛟講話顛三倒四,說什麼他的平涼兵都跑了一類的鬼話,怪罪到他這個平涼知府頭上,還引二百遼兵想強攻城池。
蔣應昌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啥捱罵,當時他覺得曹變蛟這個遼兵客將瘋了。
然後任權兒來了,帶著浩浩蕩蕩的軍隊把曹變蛟嚇跑。
那是任權兒啊,延安衛指揮使,那延安營延安衛的軍紀陝西第一,還是總督陳奇瑜眼前的紅人,誰不認識?
陝西土生土長的土將軍,這麼好一個人,誰會不給他開門?
結果進城就他媽把我城防奪了你敢信?
老天爺啊,我蔣應昌就是個沒啥才能的小官兒,種地教書就忙得分身乏術,你們這友軍像敵軍偏師,敵軍像己方主力的玩意……玩不懂的啊。
“你說這個就沒意思了,我鑽到海上就容易了?你知府大人都當人好難,百姓咋辦嘛。”
劉承宗撇撇嘴,對他的難處視而不見,甚至還說起了風涼話:“再說了,你難是你腦子有問題,當年跟我去青海,那就簡單了,你看元帥府的官就不難做。”
“以前的事就不說了,朝廷的知遇之恩你扛到現在也還完了。”
劉承宗對蔣應昌道:“後半輩子,該還我的再造之功了。”
蔣應昌又被噎得沒脾氣,只好問點業務上的事:“依下官所知,這漢中府,還未入大元帥治下吧?征戰之事,恐怕並非在下所能。”
“打仗你不必操心,那邊的仗有高迎祥來打,我也會給你派個搭夥的將軍,你的恩人羅汝才,前任平涼知府就是他幹掉的,現在讓他去幫你幹掉漢中知府。”
蔣應昌對這個安排啞然失笑。
劉承宗也不管他,反正讓蔣應昌去漢中,他就對那邊沒有更大的期盼。
蔣應昌就是個府州之才、守成官員,在合水治理小縣被人架空,得過且過做自己能做的事。
到平涼掌握大權,做的也都是不出格的事,他在任的地方,都沒有更好,但也沒有更壞。
能穩住、維持,就是劉承宗對漢中最大的期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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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弄辦大事的過去,大刀闊斧小半年,一場大雨漢江漲水,全完蛋。
而有羅汝才在,也能確保蔣應昌沒有二心。
有二心也沒用,高迎祥南下四川,漢中那個地方就跟大明斷聯,訊息傳到千里之外襄陽的時間,都夠西安出兵打兩個來回了。
南邊也不用操心,如果連他都不能讓蔣應昌盡心做事,那高迎祥更沒機會。
正因如此,讓蔣應昌去漢中才非常保險。
“你過去除了正常的治理地方之外,還有三件事要你來辦。”
蔣應昌是逆來順受慣了,很快就調整心態接受了自己的命運,拱手道:“大元帥請示下。”
“第一,瑞藩宗室,好像沒多少人,再加上給藩國幫閒的,有用有才之人,送個名單過來,人留在漢中聽我安排。”
劉承宗對這事如數家珍:“沒啥用的,就都送到蘭州,他們會有該去的地方。”
“第二,四川明軍反撲過來,你可能要守守城,倒時候別害怕,這卷書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