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事變動,胡志深被調至甘肅都司做僉事,丁國棟升參將、米剌印升副將,營下轄兩名千總都是從外邊調來的。
一個叫齊雙全,關中兵出身,艾穆做延安參將時的老延安營百總,文安驛兵敗後被朝廷免了官,投奔姐夫馬茂官,給朝廷運銀子,哪知道運的是空箱子,就投了劉獅子,一直跟著打仗沒立下啥功勳,早前還是個把總,他這個算升職。
另一個千總則是平調,名叫馮大奎,屬於屢立戰功的騎兵將領,最早是陝北農民軍,楊耀練兵馬營的百總,河湟大戰衝翻了官軍董學禮,後來給張天琳做千總。
劉承宗兵行山丹,根本就沒進城休整,只是在城外紮營,召集山丹衛全體軍官旗軍進行訓話,算見了一面。
山丹衛旗軍列陣,是分列兩陣,被馮瓤選出的八百精兵為一陣、沒選上的三千四百旗軍為一陣。
劉承宗在城外見了朱侯己,也見到了山丹衛的李氏四兄弟,生得談不上一表人才,但確實個個孔武有力。
看上去倒不是胡志深那種廢物小點心,至少衛所世襲軍官的武藝沒拉下,隨口問幾句軍法條例也能接的上來。
倒是馮瓤在山丹衛沙汰老弱選出來這八百精兵,並未達到劉獅子的標準。
山丹衛不像肅州或甘州,肅州是邊境,儘管未曾經歷戰事,日常訓練很充足;甘州則是甘肅都司所在,軍官平時也很上心。
這裡則屬於甘肅腹裡,旗軍平日要務就倆,一個屯田、一個放馬,軍事相當鬆懈。
但此時軍心可用,說實話這也是劉承宗第一次知道把攻陷城池戰利全部賞出去,對聽到這種訊息的旗軍能有大多激勵。
其實他攻陷高臺的收益並不大,因為高臺本就沒多少百姓,但哪怕就那點東西,就已經能讓整個山丹衛沸騰了,旗軍的眼珠子裡看見的不是財貨,而是希望——是出多少力就拿多少錢的希望。
李氏四兄弟這次算站隊成功,四個人,拿下了八百精兵裡一個千總、三個百總的官職,被併入蜂尾針的甘州營,成為新的打手。
劉承宗帶兵久了,向來不跟軍人說文縐縐那套,讓兩營列陣,他訓話簡單易懂:“選上的進了元帥軍就跟著我好好幹,當兵吃糧是天經地義,只要你們守軍法、聽軍令、出死力,我劉承宗丘八出身,往後就是你們的靠山,戰利賞賜應有盡有。”
兩營四千多人,他就算把嗓子喊破了也沒法讓所有人都聽見,好在朱侯己是個非常懂事的人,列隊格外講究,三十八個百戶帶兵列的都是二龍出水的長隊,確保每個百戶隊都有人能聽見。
“兵以義動,大義在我,朝廷解決不了天下沉痾痼疾,宗室藩王地方豪強貪官汙吏,天下億兆生民苦其久矣,我們這幫當兵的就依靠武力把他們統統掀翻,所以你們不僅是為我劉承宗而戰,也是為你們自己而戰,更是為天下而戰。”
“沒被挑上的也不要氣餒,今後戰時多的是,你們在衛所好好屯田、吃飯、操練、生娃,沒人能貪你們的軍田了,練了好武藝,下次再隨我出征。”
山丹衛的旗軍轟然應下,劉承宗便點了千總李逢吉率部併入甘州營,隨他一同發兵向東,朝永昌衛進軍。
不過隨著大軍啟程,讓甘州營李逢吉部失望的事就來了。
先是邊牆內的新開壩、楊家壩堡、暖泉堡,守堡把總與守備前來投降;隨後邊牆外的騸馬湖墩同樣派人前來投誠,花寨堡倒是沒派人來,但那裡頭的守軍早在十日之前就跑光了。
塘騎報告,現在佔據花寨堡的是四十二隻羊……它們的羊倌在看見塘騎的第一時間就跑了。
再向東走,沿著邊牆的新河堡、豐城鋪、石峽口驛等地,同樣不是投降就是逃跑,還有幾座堡壘則是直接插上了三劫會的白蓮北斗旗,等他們臨近牧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