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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全營結保

府那樣,帶百姓抗抗稅。”

說罷,他把手點在桌上:“可其實這是在幫朝廷,朝廷那幫想弄死我們的王八蛋,做夢都想幹這事。”

曹耀把兩手一攤,意思很明顯。

藩王、土地兼併、鄉紳大族,朝廷的沉痾宿疾。

“膚施縣、安塞能成事,是有天災、有軍隊,北有王嘉胤拖住邊軍,劉管隊在延安府城鎮著,我們先後在延川打路誠是運氣是取巧,在延河河曲打李卑……奶奶的那仗真窩囊,也不是打不過,就,唉不重要。”

這傢伙說著說著還跟自己急上了,拍手道:“我們在那,給百姓均田分地,帶百姓抗稅,那就是一呼百應眾望所歸啊,但你不走嗎?你能帶所有百姓走嗎?你走了他們怎麼辦,繼續抗稅?拿頭跟刀子抗。”

“人家一沒天災,二來貪官汙吏被殺了,三來收佃租的豪家大戶也沒了,交個稅不至於破家滅門,投獻還沒了,如此一來……”

曹耀揮手在眾人之間轉了個圈:“我們進山西一趟,南邊北邊不敢說,朝廷今年在山西中間收的秋糧至少多一半。”

承運一直皺著眉頭聽著,等他說完才道:“曹管隊,那我們留人繼續抗稅呢,把受傷老兵留下,教他們訓練,和民壯、稅吏、旗軍打。”

“可以。”

曹耀先肯定了承運的想法,而後道:“一定會有這樣的人,日子過得滿腔怒火不知該找誰報仇,你不給他指條明路他就落草、就上吊,他會鐵了心去幹,但還是那句話,山西不是陝西,別人家也不是黑龍山。”

“那樣的人才幾個,去練他們,一家給我們出個壯丁,家裡少個種地的壯勞力,老百姓生計不要了,練半年跟官軍打一打,打完,這些人死了,村子被官軍搶掠一空,下次我們再進山西,老百姓也會拿起刀槍對付你我。”

曹耀翻開手掌,無聲地搖搖頭:“中間的情況未必能比南北強。”

承運想再說些什麼,手已經抬過頭頂,最後又無力地落下:“那咋辦啊?”

鍾虎苦惱地把手在發巾在抓著,最後無助地看向劉承宗:“將軍,這他媽也太複雜了,你跟我說把殺誰?”

劉承宗笑笑,說道:“其實曹哨長說的,我都想過,以前在陝西是沒有條件,兵力有限,不是被這個攆就是被那個打,不能散入鄉里控制村莊,也沒法子考慮長遠的事,也就杏子河,那夠大。”

“我們也確實在山西待不久,兩山夾一川,進去難出來也難,但我還是想試試,我們走後百姓繼續抗稅會讓心向我們的百姓死傷殆盡,那就不抗稅了嘛。”

劉承宗說得非常輕鬆:“人啊,人比馬重要、人比錢重要,人比什麼都重要,只要這些人在,我們就不虧,給朝廷納糧就納糧了,大不了交秋糧我們再去一趟,就逮著官府搶又有啥不行?”

“退一萬步,讓他們收上點糧又如何?那些村莊百姓心向我等,沒了攤派,百姓收的糧更多,我們別指望百姓付出全部,人家能幫我們的時候幫了,就夠了,別人憑啥為我們攤上性命?”

他不認為百姓會和官軍死拼,內心裡也反對在他們走後,百姓和官軍死拼。

他從崇禎皇帝身上學到最大的經驗,就是要知道別人是需要吃飯的。

讓百姓拋家舍業拋妻棄子去投入訓練,為他們造反事業增磚添瓦,這現實嗎?

百姓要吃飯,吃飯要活著。

大多數百姓只有一種可能才會造反、才會死拼,就是不讓百姓活著了,怎麼都是死,其中一部分才會選擇死拼。

“留下義軍之名,這次百姓怕,下次百姓不跑,再下次百姓夾道相迎,飯要一口一口吃,反要一步一步造,我們比朝廷官軍做的好,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劉承宗笑得格外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