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不爽,爺大小也是個政權,沒有個外交怎麼能行呢?
懷著這樣的心態,劉承宗還真等到了來跟他談外交的人,但跟他想象中不一樣,不是從西南下來的,而是從西北哈密來的進貢隊,自稱蒙兀兒斯坦。
劉承宗聽著這遙遠的名字,感覺像做夢一樣。
倒不是沒人給他進貢過,但那些進貢都像送禮,甚至像劉承宗率軍索賄,走到一個地方,地方頭人給他上點貢,和給朝廷的進貢有很大差別。
但這支進貢隊不一樣,從遙遠的哈密而來,一直走到海北,再被父親派人指引著帶到康寧府。
站在莊園三層,劉獅子遠遠地就看見二百餘西寧衛旗軍護送著一行十餘人,牽犛牛戰馬,服色與中原和康區迥異,在扎曲河畔支起篝火等候,帶他們過來的劉國能正一躥一躥地走向莊園,還不忘好奇地向周遭張望。
劉國能和劉承宗是老熟人了,走近了一點兒不見生,笑嘻嘻道:“大帥,我給你運農具來了。”
說著,奉上貨單。
鎬頭、鐮刀頭、鋤頭、斧頭、鋸片、犁頭、錘頭等等,四千多具,全部都只有鐵頭,還有幾箱釘子,貨單後面還帶著西寧十四家土司的名號。
劉承宗看著貨單大喜過望,笑道:“這全是河湟谷地的土司給弄來的?”
“都是好東西。”劉國能點頭道:“對,早前大帥還想著靠這些貨物賣給蒙古人,也算未雨綢繆,如今自己先用上了。”
儘管這些農具、工具的數目還是很少,而且木柄、犁身仍需康寧府自造,但已經足夠解康寧府農墾的燃眉之急。
劉承宗重重點頭幾次,這才拍拍劉國能笑道:“你在西寧怎麼樣,還習慣麼?”
“習慣!”
劉國能哈哈大笑,等劉承宗示手讓他坐下後,他說道:“其實我這次過來不光是運貨、帶哈密地方的朝貢隊,也是來找大帥要人要官的。”
聽見這事,劉承宗眉頭微皺,疑惑道:“此話怎講?”
“老太爺上任知府,要添設兩縣,一在海北扼守祁連山、二在海西把守鹽池,海北知縣的人選是陳欽岱,讓我從大帥這把人要走。”
“此外老太爺憐我腿腳不便,在西寧衛帶兵操練多有麻煩,打算叫我上任海西,特來面見大帥,以求執照印信。”
劉國能說完,等著劉承宗回覆。
“等會啊,我想想。”劉承宗想了半天,抬手道:“你上任知縣沒有問題,不過是不是反了,你去海北、陳欽岱去海西難道不好?我大是怎麼想的?”
劉承宗覺得,劉國能上任知縣完全沒有問題,這畢竟也是個秀才,又是早年起兵的頭目,何況許多族人也在軍中,有人幫襯鎮守一縣是小意思。
而陳欽岱精通蒙古言語,鎮守鹽池跟那邊的蒙古部落打交道也很容易。
怎麼父親會讓劉國能去守鹽池、陳欽岱去鎮守祁連山呢?
劉國能笑道:“老太爺是這麼想的,鹽池那邊,大帥留了鍾虎將軍一千二百軍士,我從西寧衛出來,再帶些族人,扼住鍾將軍在南山口修的南山堡,兵力充足。”
“陳欽岱是邊軍,又是大帥的掌令官出身,海北多蒙古部落,祁連通張掖、肅州,已經有甘肅邊軍跑過來了,所以要讓他去當知縣。”
劉承宗扶著額頭重重嘆了口氣,西寧府的出現必然會吸引甘肅的逃兵,該來的他擋不住。
想了想,他對劉國能問道:“甘肅的情況怎麼樣?”
“能怎麼樣,天下旗軍一個樣,那邊不比陝北強多少,天冷殺莊稼,屯田全廢了,從高臺千戶所到山丹衛,離近的地種一年歇一年;離遠的地,甚至要種一年歇三四年才能恢復地力,有了收成不得給朝廷交一半?呵。”
劉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