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招財進寶還在場,文竹一把將信抓起,急急撕開,展開信箋,卻見洛對她的稱呼立刻變了,撕掉了信封上那文質彬彬的表象,真實的洛狂野無比:竹,小竹,竹兒……竟然一疊聲的喚出了七八個小名,文竹的心立刻便被洛的心意充實的滿滿登登。
她斜靠著床柱緩緩坐下,小心翼翼的一字一字讀著洛給她的信,生怕讀的過快便錯過了絲毫的心意:
大年初三,自家中出逃,快馬加鞭,晝夜不眠,歷經十日終趕至寧都。
離君一步遙,心潮澎湃難以自抑, 自十四日晚便開始守在文府門前,卻未能見到你出入。喚來趙雙傳信,收到汝回信時,癲瘋若狂,衝到屋外大喊三聲,心中歡喜至極,引得路人皆人側目。
十五夜,苦候君不至。卿,又負我,洛,無怨無悔。
父親派來的追兵已到,被迫踏上回程,等我,三月過後,,必來尋你。
“無怨無悔……”文竹把信埋在胸口,一時之間無顏以對,在洛的心裡,她是最重要的罷,在她心裡呢,姐姐,妹妹……洛在她心中,是優於她自己的啊。
文竹把巴看了又看,戀戀不捨的疊起,從脖上取下鑰匙,開啟首飾盒,珍而重之地放入首飾盒。
文竹放下所有心事,第二天,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起床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命文富家的傳話,把趙雙喚來。
又去尋了文章,把心中的打算與他說了,得了文章首肯後,派丫鬟把幾個小姐都叫到了書齋。
待趙雙趕到,文竹已經安排妥當一切,以屏風為界,命幾個妹妹在屏風後坐了,她坐在屏風前,對著站在眼前的趙雙吩咐道:“今日喚你來,是想叫你講講乞兒是如何乞討的。 ”
原來文竹心中琢磨著,乞兒生話在社會的最底層,若是妹妹們學會了乞兒的謀生手段,他日有甚麼不測也不怕了。
趙雙臉上露出兩個梨渦,開始侃侃而談,“向人討要東西定要讓人覺得你可憐而不是可憎,若是婦人,便讓她以為你是她失散的子女;若是男子,便是他兄弟,故而行乞時面上定要時時掛著笑容。讓人一見如故,心生憐惜。”
文竹聞得屏風後面沒有半點聲息,知道妹妹們也起了興趣,不禁會心一笑,對趙雙點了點頭,鼓勵他繼續講吓去。
趙雙得了文竹首肯,口若懸河吐沫橫飛:“這穿衣服也是大有講究,以前神仙姐姐送了咱們不少舊衣,咱們全都打上了補丁。
這時屏風後傳來了“咦”的一聲,文竹連忙咳了一聲,問道:“好好的衣服打上補丁作甚?”
趙雙睜圓眼晴,理所當然地道:“大戶人家兇奴惡犬,咱們行乞之時寸大部分都去小門小戶,要麼十分節儉,要麼生活亦是艱難,若是見咱們穿的比他們還好,誰還會搭理你?”
文竹點了點頭,大為讚賞:“不錯,正是如此。
趙雙得意地一笑,接著道:“這身上的補丁也十分有學問,屁股上的一定要打個又厚又結實的,咱們常年坐在街頭,若沒這補丁……”
趙雙說著,拍了拍屁股,猛地省起已經許久沒有穿過打補丁的衣服了,不禁嘿嘿一笑。
文竹見他憨傻,亦是撲哧一笑,將手裡的茶杯遞了過去道:“喝口水,潤潤嗓子。
趙雙也不矯情,按過茶杯,咕咚咚灌了一大口茶水,方道:“咱們乞討之時,還有一點、必須注意,就是討要的時候只要飯,不要錢,這樣至少顧得了肚子,人家也願意剩下口殘湯做做好入,若是要錢,怕是許多人都要心生反感。
說著,趙雙摸了摸腦袋,頗有感觸地道:“咱們行乞,其實大部分時候也跟商鋪一樣,做的是那回頭客的買賣。”
文竹心道,這小予倒是個機靈的主兒,倒不槓我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