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久了,便覺得頭暈腦脹,偶爾也爬起來動一動,在這種黑暗、飢餓又肌體無力的條件下,人唯一的娛樂便是瞎想,我想了很多,最多的是關於大伯的事情,在我之前的二十多年裡,我從來不知道他影藏了這麼多的秘密。
現在想一想,心靜下來,很多事情都想開了。
我這一年來,在死亡關頭徘徊過太多次,現在想一想,其實很多事情,比起生命來說,都算不了大事,比如說我和小黃狗之前的恩怨,現在想一想,他當初利用我的事情,也顯得沒那麼氣憤了。
再比如鬼魂陳,他的立場問題,我如果站在大伯的立場,那麼我和陳家應該是對頭,但拋開立場來說,鬼魂陳對我來說,應該是有些重要的,一是因為他牽扯到我們孫家的命運,二是因為我曾經說過,我們是朋友,他雖然沒有承認,但他一次次冒險救我,這些我都記在心裡,我孫邈雖然有些混,卻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
撇開這些立場、目的,我很榮幸自己能認識這樣一個朋友,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回到那個繁華的都市裡,酒肉朋友很多,但又有多少人會在我掉落懸崖時肯拽我一把?
我想了很多,大腦活動也需要消耗能量,很快便覺得餓,一開始能忍耐,餓一會兒就沒感覺了,然後就是更劇烈的餓,那種滋味兒太難受了,我將自己那份食物嚼下去,只覺得杯水車薪。
在陰暗的地窖裡不便晨昏,不關在裡面的日子很難受,我頭一次這麼渴望看到陽光,但鬼魂陳似乎有他自己的一套記時方式,在我們吃下最後的食物時,他道:“時間到了。”
我試著站起來,傷口果然好的比他們都快,大部分地方已經結痂,走路不成問題,只是沒辦法跑。
而上方的空間,已經沒有聲音,那些怪物應該已經撤退了,我小心翼翼的將石蓋開啟,外面頓時傳來陣陣惡臭,是那些怪物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發出來的,下來時的活動石板處透出了一些陽光,我心中一喜,看來現在是白天,於是我對眾人道:“那些怪物應該只有晚上才出來,現在外面是白天,不如咱們趁此機會出去。”
楊博士道:“也好,出去至少還能找些吃喝,如果不能找到其它人,在入夜前在躲回來就是了。”
商議完畢,我便先爬到上方,用繩子將楊博士等人拉上來,這要是在平時,三米屬於鬼魂陳一縱身就能攀上來的高度,但這次外傷太重,他體質極其變態,無醫無藥,現在還沒有感染已經是萬幸,他自己也知道厲害,所以這次不蹦躂了。
我們四人光是從這兩個地窖裡轉移出去,就費了很大的力氣,我隱隱感覺自己有些傷口裂開了,也懶得管,站在陽光下,一時覺得有些刺目,閉了一會兒才適應白天的光線。
根據太陽的角度來看,此時應該是上午的九點或者十點鐘左右,陽光溫和,周圍有淡淡的霧氣,魔鬼城裡也有零散的植物帶,我讓幾人原地坐下休息,自己順著附近檢視,想看一看有沒有孫二等人留下的線索。
很快,我發現了一些血跡,應該是被那些怪物追擊時留下的,血跡並不多,我不能確定是孫二還是查理那夥兒人,畢竟當時情況太亂,查理等人雖然跑的快,但同樣也有怪物追了過去,想來情況也不會輕鬆。
我轉頭看了看鬼魂陳等人,他們坐在一塊大石頭下面休息,轉頭時,發現三人恰好都在看我,這下子,我深感自己責任重大,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孫邈啊孫邈,現在鬼魂陳負傷,你就是隊伍裡的支柱了,你可得真氣點兒。
給自己鼓完勁兒,便端著槍支往前走,這魔鬼城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事實上卻危機四伏,我們昨天就因此而大意,同樣的錯誤,決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我朝身後的三人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一切交給我,便端著槍,追尋著這串模糊的血跡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