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玄關走到樓梯那邊,客廳是必須經過的。楚雲樵略微地喘息著,聲音在寂寂的客廳中迴響。幾乎是下意識,他略側了頭,目光看向客廳當中的那個沙發。那上面空空的,沒有那個溫柔的人兒,沒有那聲軟軟的“雲樵”,除了自己淡淡的氣息,什麼也沒有。
上樓,下意識地走到盡頭。推開門。一室的空寂清冷。粉色,原是最暖的色,此刻,卻變身成為最刺人心肺的色。楚雲樵一步一步挪進去,頭微抬著,眼光刻意不去看這間房中任何一件東西,徑直向裡端的衣帽間走去。
衣帽間原是為許若楠一個人用設計的。自從楚雲樵和許若楠住在了一間屋,許若楠就把他常穿的那些衣服拿到了這邊。因而,那時,10多平米的衣帽間竟稍顯侷促。
而此刻,呈現在楚雲樵面前的這個衣帽間卻異常寬敞。自己四個季節的衣服分門別類地掛在其中。其餘的地方空空蕩蕩,就像那兒,從來都只有楚雲樵一個人。
楚雲樵狠狠地閉了下眼,慢慢走進去。在最靠外的那個衣櫃中,取下一套銀灰的西服,一件鐵灰的羊絨襯衣,再拉開抽屜,拿出一條藍灰的領帶,一對白水晶袖釦。
突然,他的目光被抽屜上方的一件灰色的東西吸引了。他有些顫抖地放下手中的袖釦,拿起那件灰色的東西。
是那件背心,右肩處已經收好了針,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抽屜的上方。
楚雲樵的手指有些痙攣地摸過背心的每一處,再一把抓起背心,放在自己的臉上,任那暖暖的,軟軟的感覺包裹著自己。
背心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蘭花香。那是,許若楠的味道。淡淡的,幽幽的,如同一支蘭花,惹人憐愛。可是,自己終究沒能好好地呵護這支蘭花,所以,它帶著它的幽香終是去了。
慢慢地重新疊好那件背心,楚雲樵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到原處,沒有再看一眼,反身走出了衣帽間。
直到坐到許還山的車上,於老大還有些心有餘悸。
“還山,你今天對那塊地真的勢在必得?”
“那是肯定的!楚雲樵一棄權,放眼A城,還有誰能和我爭?”許還山一臉的怡然自得。
“可是,那塊地那麼大,我們的資金……”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一切等先拍下了再說。”
“可是,一旦拍下,一期的款會要求在7日內完清的。我昨夜點算了我們現在所有可用的流動資金,起碼還差1千萬。”
“不會差了。”許還山淡淡地說:“今天上午,**銀行會接受我們以‘江南風雨’為抵押,向我們繼續貸款。”
“可是,‘江南風雨’一期的錢不是還沒還嗎?這**銀行為什麼……”
“今天上午,楚雲樵會幫我們還。”
“他?”於老大的嘴張成了“O”型,“怎麼會?”
“他是擔保人。”
“可是,他和**銀行的行長是校友兼好友,他只是擔保責任,雷濤也不會向他摧款的啊……”
“如果他們鬧翻了呢?”
“鬧翻了?”
“我聽說,昨天,雷濤和楚雲樵大吵了一架,雷濤是從楚氏的辦公室拂袖而去的。傍晚,雷濤給我來過電話,同意我們的貸款請求。”
“還山,我總覺得,這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
“能有什麼問題?”許還山瞥了於老大一眼,“就是有,我也拼了。‘江南風雨’一時半會解不了套,許氏要翻身,除了這塊地,沒有其他的了。”
“可是……”
“沒有可是,我已經決定了!”
“那,有了雷濤的貸款,那些錢,我們是不是就暫時放一放呢?”
“不行。那些錢要迅速從‘江南風雨’中抽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