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著馬虎眼,說此事乃是皇帝的家務事,自己不好插手,其餘的便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他如此悠閒,是因為誰做皇后,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他只在乎,誰是皇帝,誰是太子。
如果趙淵動了廢掉太子的念頭,那他才會真的坐不住了。
事不關己,自然高高掛起。可事一關己,那就如坐針氈。
趙嵐等的就是趙汾的如坐針氈,只有逼急了他,他才會真正地展開行動。
當年,如果不是他一手捏造了雲家“謀反”、“裡通國外”的證據,也不至於令這個赫赫有名的百年大族在一夜之間,只剩下她獨自一人。
“太子選妃可是大事,想必,宮中有的忙了。不過,奴婢倒是很奇怪,宸妃如今在宮中的勢頭,也是直逼許皇后的。按照她如今在宮中得勢的跡象看來,眾人說不定還暗想著,宸妃會不會冒出來,主動請纓來承辦這賞花宴。現在看來,這些人恐怕要失望了。”
采苓想得深遠一些,可再一想,她也瞭然了,賞花宴這種事,辦好了無功可論,辦砸了卻是有罰要領。宸妃那麼伶俐的人兒,自然不會主動去找這份不痛快。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更為主要的原因,不過,趙嵐沒有說破罷了。
她要置身事外,坐等好戲。
——
果然如趙嵐所想的那樣,又過了一天,從許皇后那裡放出風來,說今年的賞花宴上,要為太子趙岑挑選一位家世顯赫,姿容上乘,重要的是德行一流的女子作為太子妃人選。
此訊息一出,穎城內的諸多適齡貴族女子紛紛看見了一絲曙光,將欣喜的目光投向太子東宮。
她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為自己的家族擔負起了嫁入豪門世家的責任。
至於那些小女兒般的夢幻心思,私下裡,她們自然也是偷偷有過的,但是,更多的女子則是保持著一顆清醒的頭腦,知道自己未來要成為一家主母,甚至是,一國主母。
於是乎,她們在母親和嬤嬤們的帶領下,仔細準備著進宮那一日的衣裳、首飾、髮型,乃至口脂腮紅的顏色,力求能夠獲得許皇后和太子的青睞,在不久的將來,飛上枝頭,入主東宮。
整個穎城的貴族世家們,頓時陷入了一片緊張和期待之中。
硃紅色的城牆外,是一番景象,而牆內的後宮裡,則更是一番特別的熱鬧。
許皇后果然一反前幾年的低調樸素,似乎把攢了幾年的勁頭都使出來,調兵遣將,不僅將每年都要舉辦賞花宴的煙波浩渺池重新修葺了一番,還在池中建了一座精美的石舫。
不僅如此,她這一次還早早地讓各地進貢了許多罕見的牡丹品種,不同種類不同顏色,奼紫嫣紅,爭奇鬥豔。許皇后生怕這些花中之後來到穎城水土不服,特地派了多名宮人日夜看守,絕對不允許碰壞了哪怕一顆花苞。
皇后如此大張旗鼓,其他各宮也不好不聞不問,胡淑妃因為依舊被禁足在自己的宮中,不方便露面,更沒法從旁協助。
而宸妃向來如閒雲野鶴一般,對這種事情完全不在意,據說,她聽到了關於賞花宴的事情以後,咯咯一笑,轉頭就忘了。
所以,到最後,能夠幫助許皇后操持一系列瑣事的,居然也就只剩下了吳美人和其他幾個資歷尚淺的妃嬪。
也難怪吳美人如此盡心盡力,她的家族是武將出身,武將戰死沙場,卻不擅長在官場上游刃有餘,所以多年來,吳家雖有戰功,但在朝中卻很難如同那些文官一樣擁有強硬的話語權。吳美人的父親思考良久,終於決定將長女送入宮中。
事實證明,這一步棋確實走對了。
因此,吳美人受父所託,她也希望將自己的嫡親妹妹送入東宮,成為趙岑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