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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卡爾你怎麼了?”韋伯看著好友難看的臉色擔心地問道。

“呼……”喬木的右手緊緊攥著剛剛收到的電報,脆弱的紙張自手指邊蜷起,指甲因為過於用力而泛起慘白。

喬木感覺自己眼前像是蒙上了層黑布,嗡鳴聲不斷在耳邊迴響,一波波難言的酸楚自身體深處升起,揪心的疼。

“卡爾!”韋伯雙手抬起,想要扶面前的幾乎站立不穩的傢伙一把。

“……”喬木搖頭,站穩身體,拒絕了好友的手,“我沒事。”

身穿制服的德國軍官英姿筆挺,下顎緊抿,透出堅毅的弧度,而與其相交多年的韋伯卻分明從他那雙碧色的眼眸中看到閃爍的悲傷。

“我想一個人靜靜。”喬木拍拍好友的肩,向街道深處走去。

韋伯看了看那個挺拔的背影,他確信剛才泛著水光的眸子不是自己的幻覺。想了想,他還是決定來次跟蹤,卡爾的情況他終歸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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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木孤身慢慢走在羅斯托克的街道上,厚重的皮質軍靴踏在地面發出噠噠聲。英俊的軍官,冬日覆蓋著薄雪的街道,美麗的落日餘暉,組成一幅風格奇異的油畫。而此刻軍官略帶悲傷的眉宇更是給油畫平添了憂鬱的氣氛。

喬木踱步來到一家酒吧,很普通的名字——藍。來到吧檯,叫了杯龍舌蘭,一口沒喝開始對著透明的玻璃杯發呆。

喬木回想起電報裡的內容,又是一陣揪心。電報是埃美爾爸爸發的,和歷史不同,阿爾薩斯提前淪陷,安娜媽媽在逃難的過程中感染風寒去世,弗裡哥哥也被徵入陸軍。

喬木忽然覺得自己很廢物,他來到這裡就早早開始準備,可是現在還是沒能保護住家人。母親的離世像是命運在嘲諷,一個普通的海軍上尉在這場改變時代的戰爭裡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在阿爾薩斯淪陷時他正在黑海上奮戰,在母親重病纏身時他忍受著嚴寒在冰天雪地裡與俄國人打得你死我活,在向來溫和只喜歡做研究的哥哥被迫投身炮火時他帶著隊員在偷襲敵軍的商船,而現在他甚至不能去年邁的老父親身邊給予他安慰,因為不日他即將再次隨軍開撥。

他是名德國軍人,服從命令是他的天職。

他討厭戰爭,可是有些事情卻身不由己。

他立志堅守正義,現在他似乎是世人公認的邪惡一員。

他成了曾經的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這個世界絕對是他過得最艱難的,不管喬木怎麼和自己說順其自然,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迷茫了。他成了被過去的自己詛咒過的德國佬,一名未來的納粹黨法西斯。他簡直無法想象有一天會不會在戰場上遇見他曾經的戰友?會不會要和他們兵戎相見?會不會見到他們陌生仇恨的眼神?他的內心甚至有一個聲音在輕輕吶喊,有一個不敢觸碰的猜想讓他沉重到透不過氣來——他會不會遇見雷夫?會不會被他仇恨,被他討厭?

他不想這樣,但他更不想也不可能叛國,這個國家有太多他珍視的東西,他的故鄉、親人、朋友,即使是為了他們他也不容退縮。

如果說在過去的日子裡他還做著帶著家人逃到巫師界的美夢,畢竟哪有穿到HP的世界裡的穿越者竟然不是巫師的?在遇見蓋勒特後他更是對此滿懷信心。

可是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他終究只是個麻瓜,他的母親死於傷寒也無能為力。

呵……

從任務完成的那一刻起,對於這個世界而言,他喬木就變成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若是不那麼早完成任務可能還會有機會吧。”輕輕摩挲著玻璃杯,喬木的眼神迷離,“我真是個蠢貨。”

如果不是早早地把任務完成了,世界法則為了讓他幫忙肯定會給他個巫師身份當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