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四姨太生拉硬拽的拖進林家,她還是沒有走。
林子茂可以輕易的選擇在河邊將蘇眉推下水,卻面對這個不肯走的女人一籌莫展。
有的時候害人,比救人還要艱難。
這個湍急的河流裡她就如一根最堅固的植物那樣屹立不倒,而他看著多少浮屍橫衝直撞在他身邊來了又走——
他曾以為自己是那河流盡處讓人膜拜的神像,可是遙遠的望過來,他卻不知道,毫無意義的膜拜和這沐浴陽光充滿生命的存在,哪一個更加不朽?
他沒有選擇的權利,一如那些十七年前就趟入這條河水的人們。
你已經看不見血水和泥沙,因為時光沉澱,如今只剩靜默的河水。
積攢著一擊致命的力量。
不知那河水會奔流入了深淵,還是飛騰上了九天——
他只知道,那一刻,那根植物將會被連根拔起。
而他將不會再記得。
盆栽
“如果有人問起這盆——”
“我就說,是我從小開始養的。”若伊點了點頭,素雅笑了一笑,“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別人知道我的父親曾經——”
“這麼說來,其實你也和我一樣有個不錯的出身,我們都是一時不濟罷了,對吧,素雅姐姐?”若伊綻放了笑容。
前院子的宴席還在繼續,宴席的主人卻在後院捧著一盆盆栽笑意盎然。
沒人注意到她不在場,就如上個冬天祭祖大典上無人知曉蘇子不在場一樣——
她們只是藥引是序幕,她們只是眾人聚在一起的由頭,在這個深宅大院,她們既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也是最微不足道無人在意的。
除了別有用心的人。
譬如說林子茂。
這天兔爺坐定席上就一直看著若伊,並不是她變漂亮了,而是他在觀察這個替身有沒有成功引魚兒上鉤。
從京中御史來林家院子的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來者不善,主動亮出油紙包來擾亂蘇曉,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招搖的舉動也是最大的隱藏。
對付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尤為適用。
蘇曉不會想到這個獻出油紙包的稚嫩男人真的和油紙包有什麼牽連。
她確實沒有,但她也不會輕易就被若伊唬住了。
席間,若伊毫無因由的起身走了,蘇曉和薛潛居然一眼也沒看她。
林子茂放下酒杯,訕訕笑著,“哥,聽說今天乳姐也來了?”
“哎,提她幹什麼,來,喝酒喝酒——”
“哥,真難得啊,平日你都不讓乳姐出門的。”
林子業有些酸氣的說,“腿長在她自己身上,我能做什麼?”
林子茂故意說,“那是,每次她陪著我出去玩,你也不高興,可沒見你阻止她——”
林子業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悶了一口酒,“不知道老太爺怎麼想的,走了走了,什麼都沒留給我,倒給我留了這麼個婆娘。”
“乳姐人雖然長的普通,可是品位可是很好的,每次出去玩,當家的都被她哄得開心極了呀。”
林子茂呵呵一笑,藉著酒力林子業更加窩火,畢竟是自己床頭人,雖然已經表示可以大方的讓出去,可是背地裡還是有些男人的挫敗感。“茂弟,靠女人不行的,我從第一天就這麼告訴過你,可你不聽,這麼多年了糾纏那蘇半仙,你看,人家雖然下堂,不照樣成不了你盤子裡的肉麼?你就算住在嫡族這麼多年了又如何?難不成當家的能像我一樣大方的把自己老婆送出去不成?你——”
“業弟,茂弟,來,我們喝一杯。”
聲音渾然從身後響起來,林少偉端著酒杯笑呵呵站著,大白天見到他有點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