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桐散盡家財,遠去關外曾是轟動武林京都的大訊息,卻無人知道他為何要破釜沉舟、自我放逐。多年來這始終是個謎,而這一切的一切,除了天知地知,只有郭桐和林探雨心中最是雪亮。
郭桐無意再提當年事,他輕輕一筆帶過。“驚……大嫂可好?”
禮貌上他該問上一問,實際上,他亦是為她而來。
“她——”林探雨歡容遽變,以一聲長嘆訴盡萬般無奈。
“說來慚愧!”提到宓驚虹,他意氣昂揚的俊臉這才流露一絲真情,可真情中又摻著恨意。“她雖嫁我為妻,心卻不在我這兒。”
“大哥召我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來龍去脈有跡可循,一旦知道冷金箋不是宓驚虹寄出的,郭桐心中登時瞭解了些什麼。
“說來不怕桐弟見笑,我已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了。”
“夫妻閨房勃蹊在所難免,虹妹不是無理的人,她嫁你為妻理是你林家人,小弟沒有置啄的餘地。”他會匆匆趕來是以為宓驚虹不知身陷何種危險,一旦只是林探雨為見他一面,所有的理由便不成理由了。
“是我無能,當年你將虹妹讓給了我——”林探雨存心試探他。
郭桐截斷他的話。“大哥,虹妹如今是你的妻子,別講傷了她的話,三思。”
林探雨一時語塞,心中端地湧起自慚形穢的感覺。
自他認識郭桐開始,他便是這樣,他絕不輕易說人家一句不是,即便所有人全辜負了他。
那種遠遠不如人的痛楚剛開始是隻微不足道的蟲蟻,直到乍見驚為天人的宓驚虹,他心頭的失落更嚴重了。
他們林家自祖先世襲爵位,他——林探雨更受皇帝寵愛,破格擢拔為侯爵,位高不可攀。
而他,郭桐,說穿了,是草莽野夫,一個小小的武狀元,在他眼中,渺小之至,可宓驚虹眼中卻只有他,不管何時何處,當他痴痴追隨她的身影時,她的目光卻只侷限在郭桐的身上。
她對他不屑一顧。
這打擊對天之驕子的他來說是項恥辱。
當他將宓驚虹佔為己有後,他一度以為那挫敗會一點一滴的跟著日子淡去,可他失敗了,還敗得一塌糊塗,他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而這一切,全是因為他——郭桐。
他把所有的帳全算到郭桐頭上。
“是我不好,嘴快的毛病老改不過來。”林探雨作勢打了自己一記耳光。
“哈哈,你那耳光根本連只蚊子都打不死,騙誰呀?”銀鈴叮��,格格的笑聲不絕於耳。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水噹噹坐在樑上,兩腳驚險萬狀的晃呀晃的。
郭桐明知以她的武功,飛高走低是輕而易舉的,可在那一剎,他著實替她捏了把冷汗。
“你是誰?”林探雨皺眉沉聲。
“我就是我啊!”她索性將樑上的灰塵撣落,一時灑得林探雨灰頭土臉,咳得臉紅脖子粗。
“哎呀,真對不住啊,這舊房子年老失修,不知道有沒有把你的衣服弄髒了?”她嘴巴嘀嘀咕咕的說,兩手卻更用力地拍,乾脆將手沾的一點塵埃也送給他作紀念,她這人最慷慨不過了!
“姑姑!”真是胡來!“他是我大哥,快些下來。”
他並沒有生氣,只覺啼笑皆非。
她的喜怒哀樂如縱橫溝渠,劃分得嚴格分明,一旦教她看你不順眼,就算天皇老子她也不甩,這會兒他大哥又不知哪裡得罪她了。
“這種大哥不如不要算了。”她橫看豎看,就是看他不順眼。
“姑姑!”他又不能把她揪下來,只有乾瞪眼。
“像他那種自私鬼,有哪點配為人家大哥的?”林探雨極盡酸溜的話,她不信聰明如郭桐者,會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