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大蛇的血肉吞吃乾淨。我感覺一陣頭暈,那就好像一個人在面對天崩地裂般的災難,滿心的不甘,最終卻依然無能為力。
簌簌
就在這時候,死寂的河灘上突然傳出一聲不怎麼響亮的聲音,夾雜在依然淅淅瀝瀝的雨聲裡面,很容易被忽略過去。那聲音如同一片沙子被慢慢的翻動,相互摩擦著。紅眼老屍慢慢轉過頭,在周圍一片沉寂的河灘望了一眼。
唰
當它從東邊望到西邊的時候,身旁的沙地裡一下子拱出一道粗的嚇人的影子,頭頂的孔明燈仍在燃燒,映照的下方清清楚楚。那道驟然出現的影子一口咬住紅眼老屍的腰,昂首一甩,紅眼老屍迫不得已丟下手裡的大蛇屍體。
那影子出現之後,我立即察覺,那是條粗大的花蛇,身體五彩斑斕。這條大蛇並不陌生,就是懷西樓的花老漢,被我從戲臺子廢墟里放走的那條大花蛇。只不過它比當初見的時候又粗了一圈,如同一條花蟒,死死的咬住紅眼老屍。如果是普通人,這一下就會被咬斷腰骨,但是紅眼老屍的身軀比鐵還硬,我甚至能聽到大花蛇的蛇牙和紅眼老屍身軀咬動中發出的咔咔聲。
〃是它來了!〃我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激動,當時在懷西樓放走花老漢,完全是出自一種本心的同情,從來沒有想過要圖什麼回報,但是它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不早也不晚,像是雪中送炭。
紅眼老屍被死死的咬住,卻仍在反擊,單手在蛇頭上猛砸,那種力量讓大頭佛吃不消,同樣也讓大花蛇吃不消,來回砸了幾下,大花蛇一擺腦袋,把紅眼老屍甩了出去。老屍在半空飛舞,將要落地的時候,平靜的沙地裡驟然又拱出來一條影子,那影子沒有大花蛇粗大,卻也相當駭人,凌空咬住紅眼老屍一條胳膊,和大腿樣粗的身軀急速捲動,一圈一圈把紅眼老屍纏了起來。
紅眼老屍只剩下一顆頭露在外面,身子連同手腳完全讓小點的花蛇捲住了。我認得出,那條小點的花蛇是花老漢的兒子,叫栓牢。栓牢小的時候被我們七門的一位祖先出手懲治過,腦子不怎麼靈光,有點憨傻,捲住紅眼老屍之後,如同戲耍一般,在地上滾來滾去。大花蛇一晃腦袋,立即就朝那邊遊動,想要幫兒子一把。
咔
正在滾動的小花蛇突然像是觸電一般痛苦的翻了幾翻,一圈一圈的身體全部痙攣般的扭動,紅眼老屍從蛇身的纏繞中跳了出來,小花蛇完全不能遊動了,躺在沙子間,微微的顫動。
〃那條蛇的骨節被紅眼老屍震斷了。〃
蛇只有一根大骨,像是人的脊椎骨一樣,一節套著一節。常言說,打蛇打七寸,但是真正有經驗的捕蛇人從來不動七寸,靠眼明手快,抓著蛇尾巴順勢輕輕一抖,蛇骨只要被抖散一截,整條蛇身就不能動彈了。小花蛇很慘,不知道紅眼老屍的厲害,身上的骨頭被震斷了一節,當時就癱軟了。
轟
花老漢拿自己的傻兒子當命一樣看,此刻完全狂怒了,身軀捲起一片黃沙,蛇嘴裡開始滾滾冒動一縷一縷的黑煙。大頭佛說的可能沒錯,那尊大鼎裡面長著雙角的蛇,很可能是紅眼老屍弄死的,它對付這些東西極有經驗,等大花蛇猛衝而來的時候,翻身窩到沙子下面,大花蛇身體太粗了,一旦發狂,就無法維護的那麼周全,紅眼老屍相當狡猾,身體幾乎完全貼在沙地上,和刀一樣的手掌在大花蛇肚子下面用力一劃。
無論蛇還是蟒,肚皮都是最柔軟薄弱的一塊,大花蛇在前衝中身子猛然一扭,肚皮上被拉開一道足足有一米多長的口子,微微發黑的蛇血流了一地。大花蛇一轉頭,嘴裡那道黑煙猛然就開始泛白,被鎖河陣鎖住的河面驟然怒波翻滾,一掛利刃般的冰碴子從白煙裡面激射出來。紅眼老屍比人的動作稍差了一些,肩膀被冰碴子掛了一下,半邊鐵打般的身軀立即蒙上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