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沒有在意瘦道士的話,她抬起頭,看向了屋簷下的兩塊“門板”,目光中帶著些許的哀求。
人的後背沒有眼睛,但是當有人在看你的時候總能感覺到,然而那兩人卻沒有轉身的。
戲子保持著他慣有的微笑,說道:“這雨今夜怕是不會停了。”
王石只是向著天空望去,說道:“等會又要走了。”
“那你多看看,以後會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見。”
“會看見的。”
王石跟戲子便再沒有什麼話說了,只是一個在看雨,一個在看天,各自想著心事。當然,他們的耳朵也在聽著身後的事。
一個人無聊的時候,數雨都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更何況是聽故事。
那三十歲的女人聽清了戲子跟王石說的每一個字,眉頭間的愁苦便更盛了幾分,她又重新低下了頭,開始思索事情。
孩子貓在女人的身旁,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來轉去,看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情以及搖曳燈光所帶起的影子忽長忽短。
胖和尚跟瘦道士的鬥嘴愈發激烈起來,唇槍舌劍。
瘦道士皺了皺鼻子,尖著聲音說道:“老禿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來歷,陀安寺的淫 棍,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女人!”
胖和尚也沉著聲音說道:“牛鼻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日行一惡,殺人如麻的瘋道士!”
光膀子的大漢突然舌綻春雷,吼了一聲,說道:“都他媽的閉嘴,老子想清靜一會。”
瘦道士,胖和尚還是那對母子的目光都不由得向著他望去,目光中都閃過了一絲鋒利,卻都隱藏的很好,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光膀大漢挑眉看了看站在屋簷下的兩人,眼睛瞪的更大,揚聲說道:“屋簷下的兩個臭蟲,怎麼不轉身來看爺爺?”
一聲震懾住了所有人,光膀大漢略有自得,但是門外那兩人竟然紋絲不動,讓他著實有些惱火,便想威懾他們一番。
戲子道:“我們轉身,可就算是開門了,風怕是擋不住了。”
光膀大漢不能丟了面子,當下喝道:“轉過來!”
戲子笑了笑,轉過了身,擋風的人牆便少了一半,風立刻吹了進去,瞬間將那盞燈火蹂躪的喘息了起來,光影便亂了,照在那張黑白麵具上,再加上戲子的笑容,頓時變成了鬼怪的樣子。
心中好似刺進了一塊冰稜,光膀大漢渾身炸毛,強裝鎮定,迫使著自己盯著戲子的那張臉,大喝道:“摘下面具來,裝神弄鬼的,嚇唬誰呢?”
胖和尚跟瘦道士心中也是吃了一驚,齊齊在心中嘟囔道:“裝神弄鬼的,弄得跟黑白雙煞似的,難不成還能真的勾了人的魂魄去?”
孩子則是嚇得鑽進了女人的懷裡,好像都顫抖了起來。女人輕輕拍著孩子,也低著頭,不敢再去看戲子的面容。
戲子聽了這話,笑道:“要我摘了面具可以,不過我身邊這位朋友怕是不會同意的。”
光膀大漢冷哼了一聲,說道:“是不是不曉得爺爺我的威名?老子可是威震京雲十八州的嘯雲虎!”
胖和尚跟瘦道士的臉上都露出了錯愕跟吃驚的神情,不過深究下去就能夠發現這都是裝出來的,其下不乏嗤笑。然而光膀大漢卻渾然不覺,以為諸位都被他震懾住,內心有了些得意。
戲子恍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曉得了。”
見到戲子這樣的態度,光膀大漢勃然大怒,豁然起身,大踏步向前走了過去,將手指掰出了一連串的脆響,哼哧哼哧說道:“今天爺爺就親自摘下你這面具瞧瞧你這張面具下是不是長了一張娘們的臉!”
破廟就十步大小而已,光膀大漢很快就來到了戲子的面前,直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剛想去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