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應該是冷的。
但是他現在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由於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關係,連相柳的起居向來都很有規律,可現在,卻頂著兩個晚上的疲勞,依然不合眼。這麼亂七八糟是第一次,林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062】
鴉恢復意識後,看著掛在左手上的手銬,另一端扣住了床架,他沒有太多驚訝,也不掙扎。
劫持政客逃逸這種事情他都幹出來了,被當作危險分子拘禁起來很正常,現在只是一副手銬而已,這麼馬虎的捕獲方式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他覺得,至少自己應該被五花大綁送去警局,或直接關入私人審查部門。
政治家,不都應該是這樣的嗎?表面上光鮮亮麗,背地裡應該有不少“私人刑罰”。
所以,身上的傷都被精心處理過了而沒有再新增更多的傷,這已經是不可想象的幸運了。
自己居然還活著……太好了……
鴉老老實實地坐在床頭,就像被調教得極為乖順的蘇格蘭牧羊犬一樣,這會兒,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傷害別人的氣息,安定得好像坐在自家的床頭,由於剛剛從噩夢中驚醒而慶幸著那只是個夢那樣,帶著幾分淡淡的慵懶和輕鬆。
甚至,他都不像是被人抓住的俘虜,因為自己失去了自由並且命運落到了別人手裡而感到心情浮躁。
一副手銬嘛,這種根本不具有威脅力的東西,他只要花一兩秒鐘就能掙脫它了。
相比之下,面前那個男人的眼神還可怕些,他會這麼乖,也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如果再有所行動,那個男人就不會只是像現在這樣安靜地坐著。
男人渾身都有著一股居家型男士那種乾淨整潔的氣息,看起來應該是家務能力不錯的型別,手指修長不留指甲,雖然不是纖細的那種,但幹練有力的感覺,說不定拿著獵|槍會很精悍。
鴉帶著職業習慣,自行遐想著。
男人長長的黑髮披散著,垂於深褐色的外套上,光澤耀眼迷人。面板白了點,但卻不影響深刻的五官所營造的剛硬氣息。身上沒有多餘的修飾品,連手錶這種男人的摯愛也沒有戴。
鴉還是相當喜歡這種幹練拘謹的氣質的,至少他身邊沒有這樣子的人,端端正正地坐著不動時,就像藝術品一樣賞心悅目。
除了男人的眼睛,那雙銀月色的眼睛告訴他,這個男人不好惹,引火上身會死得很慘。
他看著那雙銀月色的眼睛,那雙眼睛也看著他,這種狀態大概持續了一分鐘或者更久。
連相柳這個人不好惹,雖然鴉對他不熟悉,但只要看過那雙眼睛就能大致瞭解到了。如果他連這種本事都沒有的話,他就不能從南苑的硝煙戰場中走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不具有攻擊性,從而希望能和對方取得和平解決的辦法。
“呃……你沒有話要問我嗎?”寒暄之詞他不會,客道話他也說不來,總之他很討厭政治家,打從心底覺得和這種人打交道會很吃力,所以,他挪開了目光,不再看著那雙冷冷的眼睛:“你打算把我怎麼辦?”
“你覺得我會把你怎麼辦?”連相柳整個人都坐得筆直筆直的,端正得就像是禮儀楷模,說話時只是動了動嘴巴,目光……始終鎖定在鴉身上。
鴉覺得自己有中被看透了心思的感覺,有點不自在:“送交司法部門嗎?”
“你想吃官司?”連相柳很快又用提問的方式回應了他。
和政治家說話果然累啊……鴉暗暗嘆息著,而他的反應也很從容淡定:“無所謂,既然被抓住了,就憑你擺佈了。”
擺佈……連相柳的內心陰冷地笑了一下,這個詞,多麼讓人蠢蠢欲動。
“就算讓你進監獄,你也能逃出去吧?”和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