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化了的尷尬神色,沒有一絲血色,呼吸也彷彿停止了。而後,灰冷地一笑,就像是對自己的蔑視,“哼……我太髒了。”
迅速地起身,翻坐於床邊的他把自己整個沒入晦澀的黑暗中,彷彿再也不想抽身出來。
背後是JESEN紊亂的呼吸,以及不堪的長久沉默。心緒亂得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趕快離開,可……這裡明明是自己的臥艙。
接著,一隻細巧的手伸了過來,搭上他的肩膀,而後又慢慢地撫摸向衣領。
“你的傷,讓我看一下。”
耳邊響起女孩子輕柔如和風一樣的聲音,JESEN的聲線本來就動聽,這樣放柔了更是觸動心靈一顫一顫。
夙沒有照做,反而把衣領拉得嚴嚴實實,完全擋住脖子。
JESEN笑了:“上次你不是都給我看過了麼,有什麼避諱的?好歹我現在是半個軍護士,嗯……”頓了頓,聲音又輕柔了不少,“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嗎?”
“沒什麼好看的。”相對於JESEN的柔和,夙是乾澀的一聲拒絕。彷彿是人工精心地雕琢而成的漂亮臉蛋籠罩著刻意使然的冷淡,沉寂的氣氛所刻畫出的側影儘管賞心悅目,卻被他的陰暗神色悶得難受。
JESEN輕輕嘆了一聲:“唉……我以為你變了很多,哼,三歲定八十,原來你還是老樣子。”
她閉上眼,和以往一樣任性地在夙的肩頭吻了一下,雖然是隔著衣服,可夙的身子還是不由自主顫了一下。
許久之後,JESEN神色匆匆地走出夙的臥艙,好巧不巧被尹正撞見了。他就站在沒有關上的艙門前,冷冷淡淡看著靜坐在床邊的夙,明眼人一瞧就什麼都明白了。
“喂,你們搞什麼……”輕描淡寫的尋問中卻透出一股犀利的指責。夙無所遁形似的縮緊全身,臉上落下一片暗影,很久很久都沒有恢復血色。
再之後的那幾個星期,他們跟著艦隊一起行動,尹正有意無意把一切都清清楚楚看在眼裡。從夙每次使用ARE出戰後歸來一頭鑽進臥艙,JESEN就必然會跟進去,到某一日兩人一起在瞭望臺並肩,在甬道迴廊散步,在母艦停泊時的風沙裡歇坐,在軍官餐廳裡兩個人手牽手地出現,夙一個人領了兩份飯,JESEN在座位上等他……
艦上的人不知道這兩個俊男美女的身份,看他們走在一起,每個人都開玩笑說他們戀愛了吧,熱戀吧,瞧那個有些冷漠,有些靦腆矜持的小夥子和那個熱情活潑,大膽卻又不乏溫柔的小姑娘,他們勾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很羨慕他們。說他們很般配,兩個人無論容貌或能力都很出色,說他們兩人的身邊無論換成別的什麼人,可能都會覺得他們的光芒太容易蓋過他們的伴侶,而現在這樣是多麼和諧。
夙和JESEN無論在哪裡,都會引起話題,變成其他人嚮往的焦點。
尹正始終保持漠視態度,直到有一天在夙的耳邊若無其事淡淡說了句:“你準備回去怎麼跟司徒空交代?”
夙的臉色白了一層又一層,眼底含著從未有過的柔軟神韻:“我會實話實說。”
“哼,我總算知道你的本事在哪裡了,你行。”冷冷丟下一句對汙穢物鄙夷似的話語,實在瞧不起那些個在感情上搖擺不定的懦夫,尹正此後就極少再和夙搭話了,即使是保持距離的,他的目光似乎都不屑於落在夙身上。
夙陷入苦悶的時候,JESEN握住了他的手,他也馬上與之十指相扣,夜晚的時候爬上艦頂甲板,聊些他們以前從來不涉及的話題,比如戰爭,比如部隊裡某些人的趣聞,還有夙以前的高中同學,JESEN居然也有一直保持聯絡,只是那些同學都以為“上官七戒”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