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威鏢局?……老掌櫃,跟你借樣東西。」顧迎秋一步拖著一步的走向堆在一旁未收起的柴枝,撿起跌在柴枝上的短斧,滿布鏽斑。
「小心點!你拿那把斧頭做啥?」老掌櫃驚呼,顧迎秋手臂看上去比柴枝還細,握著那柄短斧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殺人!」顧迎秋輕聲的笑了笑,凌厲的目光掃到那桌彪形大漢身上。
「殺人?就恁你?」其中一名大漢放聲譏笑,顧迎秋只是抬手一擲。
「你已經死了……。」顧迎秋一步拖著一步緩慢走近,那人瞪著他不解,只覺得腦門有些涼,其他幾名大漢則張口結舌驚恐莫名的盯著他,短斧插在他頭上。
大漢直挺挺的倒下,顧迎秋正好走到他身過,有點費力的拔出短斧,渡稠的鮮血濺得他一頭一臉,握著那柄鏽了的短斧,一步拖著一步的走近那些彪形大漢。
「你……你……你想幹嘛?」不知是哪人顫著聲發問,嚇破膽似的全縮到角落。
「我就是殺人鬼顧迎秋,你說我想幹嘛?」顧迎秋舔舔唇,冷笑兩聲
等齊紹山趕到龍威鏢局金陵分舵時,屠殺已經結束,鏢局內無一生還,只剩顧迎秋孤身一人站在院子裡,整個人像是自血海里撈出似,握著短斧的手都磨破皮了。
「顧公子,真的是你!」齊紹山驚訝得久久不能自己,他印象裡的顧迎秋,是名斯文俊雅有些清瘦的書生,可眼前的顧迎秋,容貌一如當年,但那股陰冷血腥讓人不寒而慄。
「公義城的?」顧迎秋望了他一眼,已經記不得他姓啥名誰了,反正記不記得都不重要,一樣是死路一條。
「顧公子,濫殺無辜可是重罪,不要再造殺孽了!」齊紹山認真的警告著,顧迎秋盯著人半晌,最後不由得笑了起來。
「無所謂,我不在乎。」顧迎秋揚起手中短斧,他其實很累,累得快抬不起手臂,可不知是為什麼,總是有股力量驅使他繼續活下去,老天既然不讓他死,那他便讓老天后悔,他不痛快,其他人就休想活得太開心。
短斧離手,齊紹山正想拔刀反擊,豈知這簡簡單單的一擲,短斧已到眼前……。
短斧已到眼前,天外飛來一箭驚除的打偏,銀槍一刺,發狠的逼退顧迎秋,尉遲冬隱、虞明彥兩人二人一前一後的隔在顧迎秋及齊紹山中間,滿地的屍首令人作嘔,這人果真瘋得徹底。
「顧迎秋,你真的要瘋到與天下人為敵?」尉遲冬隱沉聲一喝,橫在虞明彥身前,從那人清醒到現在,一直沒停止過殺伐,他深怕一不注意,連虞明彥都會遭他毒手,顧迎秋早就瘋得連半點人性都不剩了。
「有何不可?」顧迎秋掃了他兩眼冷哼,彎身拾起地上的鐵劍,隨意的揮了揮,覺得滿意似的笑了起來。
虞明彥盯著人不說話,外人都認為顧迎秋瘋了,可是她卻知道那人萬分清醒,正是因為如此清醒,才更顯得他可悲。
「鬧夠了?適可而止吧!別讓我後悔救活你。」虞明彥冷冷盯著人,事實上,她已經後悔了,如果救醒顧迎秋換得的是一場殺戮、一場決裂,她當初就不該費盡心力救活他,讓另一人就算死也不能心安。
「妖婦……別說得這麼好聽,其實你早就後悔了!可惜,你沒那個本事殺我。」顧迎秋看了看虞明彥,這妖婦二字她還真是當之無愧,他在寒潭底下躺了十六年,這女人竟然一點都沒變?麗質天生這四字原來還真有其事。
「顧迎秋!」虞明彥纖步一跨,嗖的一聲閃到他身前,啪的一聲狠刮他一巴掌,來得太急、來得太猛,嚇得顧迎秋及尉遲冬隱根本反應不及。
「你殺再多人,戚夏歡也不會知道,他也不會回來!你為什麼就是不懂!」虞明彥怒喝一聲,末了,一雙俏目些微泛紅,漸漸,一滴一滴淚珠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