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讓這桃爍之姿,生出十分冷豔。
話至此處,此女郎身份不言自明,沒錯,正是薛向的老師蘇風雪蘇美人!
卻說蘇美人十二歲便因特殊關係,留學英美,深受西方哲學影響之餘,更是對雕塑、素描等西方藝術痴迷不已。誰成想歸國後,浩劫雖已結束,可整個社會氣氛依舊極其嚴肅,蘇美人這好寫愛畫的“毛病”一時也改不了,可又不能讓人見著自己的畫作,畢竟蘇美人還是知道畫板上時常出現的**,在現今共和國是多麼驚世駭俗,即使是風氣最開放的京大,同樣得規避。
正是有著這許多顧慮,蘇美人便時常去尋些僻靜深幽的所在,既能賞景,又便作畫。而這處櫻桃林,地處偏遠,且景色宜人,又因著花林繁複,少有賞花人入內,因此,蘇美人便尋到了此處,作了固定作畫點,且已有月餘。
方才,蘇美人正凝眸作畫,忽然林間傳來響動,慌得她急忙收束了畫板、畫紙,正準備起身離去。哪知道那響動迅速靠近,抬眼望去,竟見一輛腳踏車駛了進來。若是三兩行人,說不得蘇美人瞅一眼,便頭也不回地去了,可是這櫻花林極小的過道里,忽然鑽進一輛車,且行速不慢,車身宛若游魚,靈活之極,極是奪人眼球。
蘇美人剛掃了一眼,便止住了身子,在一株粗大的櫻樹後隱住了。原來這會兒,她終於發現駕車的竟是那頂頂可惡的下流學生薛向。細說起來,蘇美人對薛向的惡感如滔滔江河,綿延難絕。不說薛向獨樹一幟的逃課,且逃她堂堂蘇教師的課,讓蘇美人難以忍受;也不說這牙尖嘴利的小子,在課上,總是用些歪理邪說,攪得她蘇老師下不得臺來。單說那天在廁所前的尷尬,就足以讓蘇美人銘記終身,即使現在每每想起那尷尬的一幕,蘇美人還難以自持的紅臉。
一看清來人竟是薛向,蘇美人心中原本的一絲訝異,立時被心中怒火吞噬殆盡,就連薛向這先前讚歎的高超的車技,也被蘇美人打上了賣弄、輕浮的標籤,心中還不斷祈禱讓這得瑟小子摔個嘴啃泥。
話說這廂,蘇美人盯著薛向眨也不眨,只盼著薛向跌一腳,哪知道薛向越舞越花哨,竟是把一顆顆櫻樹作了耍弄的道具,每每從窄窄的縫隙靈巧地穿過,最巧妙的是他竟能勾住樹椏,人車分離,一個旋轉,又能穩穩地落回車座。這等驚人的把戲,簡直就是力與柔,勁與巧的完美結合,讓曾去過百老匯觀賞過各色雜劇的蘇美人也不禁歎為觀止,早忘了先前的詛咒,而全身心地投入到這美輪美奐的“演出”中去了。
蘇美人越看越沉醉,心中不住驚歎這小子的腰肢怎麼那麼柔軟,臂膀怎能這般有力,忽而,靈感迸發,竟起了作畫的衝動。當下,便開啟畫板,伏在一片,邊看邊畫起來,直至軟風乍起,吹起漫天櫻花雨。
那邊蘇美人凝神作畫,這邊轉車如舞的薛向也是未覺,沉浸在這繽紛的花雨裡。
卻說這一陣急風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就過了,沒了軟風,這花雨自然也灑不起來了,薛向捏指彈落最後一片花雨,便待收回手來,忽地遠方起了聲低呼:“別動!”
薛向循聲望去,但見蘇美人明眸皓齒,滿頭烏髮紮成馬尾,襯得一張秀氣的鵝蛋越顯精緻,時下雖未入夏,蘇美人卻是穿著一襲碎花白的襯衣,領口處扎一條點墨山水方巾,修長的**併攏,拱起一道弧形,那弧形上擱置著一方粉色的畫板,畫板上纖纖玉手,持瞭如漆炭筆,輕輕引動。
風定花落,花紅似血,人淡如仙,薛向只覺這櫻花樹下的作畫之人方才是畫中人。
蘇美人冰聲傳來,霎時,薛向如中魔咒,正欲收尾的拈花指便定在了半空,竟還回了個微笑,絲毫不記得之前還惦著去尋眼前這人,要他對那六十點五分的成績做出解釋。
遠處美人如仙,薛向一定成痴,竟是忘了身在車上,依舊保持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