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樣的話,我也沒有必要再回來一次了……
“我送你去醫院。”明遠不知從哪裡找出塊手帕,細心地擦了擦我嘴角的汙漬,罷了一伸手,忽然攔腰將我抱了起來,嚇得我“啊——”地叫出聲來。
“別怕,”他柔聲道,手臂微微用力地將我託得更高,“一會兒就到。”
下樓時正要瞧見王榆林拎著熱水瓶慢悠悠地在一樓逛蕩,瞧見我們微微愕然,快步衝上前來想搭一把手,明遠卻側身讓開,低聲道:“你先去醫務室,看看老李在不在。”
王榆林沒說話,點點頭立刻就轉身走了。
我反正是沒有力氣說話,這會兒也只能任由他施為。別說他要送我去醫院,就算是要送我去火葬場,我也沒法子反抗。腦袋沉沉的,渾身上下提不起一絲力氣,連手指頭都不願意動,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只下意識地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溫暖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醒來的時候似乎已經是半夜,屋裡沒有開燈,只從走廊裡照進黃色的光亮。藉著淡淡的光,我認出這裡是醫務室。小小的房間裡只有兩張床,床頭擺放著兩個破舊的矮櫃。我的胃裡似乎已經沒那麼難受了,只是頭還是有些痛,身上軟綿綿的,正打著點滴的右手臂冰冰涼,手卻在另一個人的懷裡,吸取著淡淡的溫暖。
我才稍稍一動,立刻就驚醒了身邊的人。明遠輕輕拍拍我的手,黑暗中有低而溫柔的聲音傳來,“醒了?”
我應了一聲。
“還難受嗎?”他又問,說話時伸手開了牆上的壁燈,橙黃色的光讓小小的醫務室立刻溫暖起來,而他的五官也在這明亮的燈光中漸漸清晰。濃烈的眉眼,挺直的鼻樑,還有稜角分明的唇,明明還只是二十出頭的男孩,卻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
“手冰,”他問,“是不是冷?我讓古恆再抱床被子過來。”說話時他就要起身,我手裡微微用力,他又立刻坐下來,關切地問,“怎麼了?”
我沒力氣說話,就搖頭。他拍拍我的手,朝門口看了一眼,無奈地點頭,道:“我不走就是。”
“……”我才不是不讓他走呢,這人怎麼這麼自作多情。
醒了一會兒又撐不住了,眼睛一閉上,再睜開時外頭天已經大亮。
屋裡就剩我一個,明遠也許是上課去了?我想。心裡忽然覺得有些空落落的,生病的人總是比較脆弱,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無緣地都會不開心。我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剛準備下床,一轉身瞧見床頭櫃上的大保溫杯。
費力地抱起保溫杯,擰開,裡頭是熱騰騰的蛋花粥,淡淡的粥香撲入我的鼻息,我的肚子頓時發出“咕咕”的聲音。
想吃,可是——
門口忽然一暗,抬頭看,明遠拎著一個大塑膠袋子進來了,瞧見我,臉上滿是笑意,“醒來了?還難受嗎?”說話時把袋子放在旁邊的床上,一件一件地往外拿東西,牙刷、毛巾……那顏色和圖案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他居然去我宿舍了?
“我讓汪小圓把你東西送下來的。”他解釋道:“今天考試,我剛剛去給你請假了。你們輔導員說沒關係,反正不是期末考,也不用補考,就是恐怕年底沒法評獎學金了。”
準備了這麼久,最後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告一段落。我在慶幸著可以逃過一劫的同時,心裡頭居然還有點小遺憾。人可真是奇怪!
他扶著我去了走廊盡頭的水房洗漱,回來後一起吃早餐。
吃飯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不是說…那個潘一挑中了你,要你去刑偵大隊實習?你怎麼還留在這裡?”
明遠笑笑,“沒事兒,他們也不差這一兩天。”
他說得輕鬆,可我昨天剛問過王榆林,很清楚現在的情況,他們兩個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