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漂浮的海域。
殘酷,但是有效。
倖存者可能需要在海面上漂浮數日時間才能被救起,也有可能順著洋流最終漂流到某處陸地,也有可能不被救起。
但這些結果總比讓作戰艦隊停在原地,被塞壬重重包圍然後大家一起完蛋要好上不少。
雨幕之中,孤獨的戰艦保持著原本的航速和航向,離漂浮在海面上的救生艇越來越遠。
想到海面上只剩下了自己指揮的這一艘戰艦,王宇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下自己真的成了我軍最後的慫逼……啊不對,是我軍最後的希望了。
塞壬的一波攻擊被打退,下一波攻擊還沒有到來,給了他喘息的時間。
他走動兩步,來到艦橋內裝甲指揮塔上懸掛的一個金屬銘牌旁邊。
金屬銘牌上刻著自己所在的這艘戰艦的名稱和剪影。
【超級巡洋艦-安納波利斯】
安納波利斯號超級巡洋艦,由世界聯合政府海軍部構想的“超級戰艦”系列方案中唯一脫離了圖紙被建造出來的存在,在重巡洋艦得梅因級的基礎上,進行了全面的火力、裝甲、動力和裝置升級,在世界政府的海軍艦艇中,屬於佼佼者。
但就算是再強的戰艦,僅剩下一艘又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呢?
抬起手,王宇輕輕地撫摸著銘牌上的戰艦剪影,就像是撫摸著愛人的肌膚。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兩年多之前成為這艘嶄新出廠戰艦的指揮官的時候。
年輕的他從世界聯合政府海軍軍事學院以“首席”的身份畢業,優秀的成績和完美的實戰實習記錄,讓他毫無疑問的成為了這艘同樣是嶄新出廠的安納波利斯號的指揮官。
當年自己剛就任的時候,好像也是以這樣的動作撫摸著戰艦的金屬銘牌。
當時的他滿腔熱血,發誓要重奪人類海權,但經過了長時間在海面上與塞壬的戰鬥,看到了大量的戰友犧牲,友軍艦艇沉沒在冰冷的海水中,他已經變得有些麻木。
稜角分明的銘牌邊緣刺痛了王宇的手指,他如觸電般收回手,回憶如潮水般褪去。
王宇猛地搖了搖頭,自己的精神似乎是因為長時間不休息而有些恍惚了,在這種時候去回想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顯然不是個好兆頭。
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回到艦橋中央,重新拿起平板,但這次使用的是語音記錄的功能。
他的嗓音已經因為長時間沒喝水而顯得十分沙啞。
“這是安納波利斯號指揮官王宇的第十條語音記錄:
“又結束了一場戰鬥,這是艦隊在三十六個小時之內遭遇的第八波塞壬,很不幸,它們的攻擊慾望在隨著波數的提升而上升,我們雖然解決了這批塞壬艦隊,但是自身艦隊也損失慘重——準確的說現在已經沒有艦隊了,目前仍然浮在海面上的僅僅剩下了我所指揮的戰艦,其他友軍都已經變成了沉入海底的殘骸……
“理論上一片海域不可能出現這麼多的塞壬戰艦,呵,‘理論上’,現在這片海域已經發生了不少理論上不該發生的事情……
“塞壬艦隊出現時帶來的全頻帶阻塞干擾現象依舊沒有消退,我無法透過無線電將自身的資訊傳遞出去,這現象同樣不應該出現,解決了塞壬戰艦之後,它們所伴生的各種異像也應該消退,但是這次自從艦隊遇到第一波塞壬艦隊開始,通訊就一直被幹擾,哪怕是戰艦與戰艦之間的無線電通訊也無法進行,我們不得不用老舊的燈語來進行溝通。
“不過有個好訊息,友軍戰艦現在已經盡數沉沒,所以我已經不需要考慮和友軍溝通了。”
王宇說到這裡的時候露出了笑容,但這笑容怎麼看怎麼都像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