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見到了吳兮的丈夫,一個高大憨厚的山裡漢子。他從高中畢業之後就一直留在那所學校任教,已經有十多年時間了。生活雖然貧苦,但吳兮從來不缺乏快樂和幸福,那些山裡的孩子雖然衣衫破舊,但有著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神和最純潔的心靈,他們的父母亦是如此。此行對康豔的觸動很大,耿伯則二話沒說,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為那些孩子成立了一個助學基金,再一次成了康豔的英雄。
康豔養母的病情因為治療得當,已經好轉了。在康豔的再三要求下,她搬到了城裡和他們一起生活。在某個秋高氣爽的夜晚,康豔把自己去法國尋找生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並且開誠佈公地談了自己的想法。陳茹沉默了良久,才把後來發生的事告訴了她。當初黃婭玲把康豔抱給她之後,她就離開了康天堯,藏到了大半個中國之外,從此隱姓埋名。她以為她會一直恨黃婭玲,但當康豔把黃婭玲這些年的經歷告訴她時,她突然老淚縱橫道:“這麼多年來,我是最悲慘的那一個,其實她才是。康天堯懲罰她,我帶著你離開懲罰她,老天爺也懲罰她,她還要自己懲罰自己。”康豔也流下了眼淚,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糾纏,斷送了多少人一輩子的幸福?不過雖然一切都說開了,康豔依然沒有想過去找康天堯。並不是因為他讓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悲苦終生,而是不管於康豔的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他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這一年的元旦,耿伯帶著康豔三母子去了法國。在那個美麗的阿爾小鎮,兩個三十多年沒見的老人相擁而泣,所有的恩怨都隨著淚水流掉了。康豔也正式見到了自己的弟弟—ALEXENDRE,雖然言語不通,但有耿伯在一旁當翻譯,他們暢談了整晚。ALEXENDRE雖然屬於智障人士,但他心地善良,性格陽光,每一個笑容都能感染身邊的每一個人。
而耿伯之前所說的驚喜,則是一棟美麗的花園別墅,他說花園裡的花都是他幾個月前親手種的,在黃婭玲的精心照料下,有些已經開花了,紅的藍的紫的,煞是好看。耿伯甚至還在別墅外面豎了一塊木牌,上面寫著飄逸的兩個字—“康莊”。康豔便笑著問他:“這裡是康莊,那是不是還有個大道?”
耿伯馬上詭異地笑了:“沒錯,的確還有個大道。”然後他一百八十度大轉身,指著自己說到:“就是這個大盜,不是道路的道,而採花大盜的盜。”
康豔被他那個算不帥氣甚至有些傻氣的動作逗得笑彎了腰:“那你這個大盜一定得了青光眼吧,我只是一朵殘花而已。”
“那我就是一個重口味的採花大盜,只愛殘花。”他一邊說一邊單膝跪下,並且掏出了那個藍色的小盒子:“如果我沒記錯,這已經是我第九次求婚了,你還忍心拒絕我嗎?如果求婚積分有獎的話,我也能去換一個老婆回來了。”
“是啊,那你可以去換一個。”康豔皺了皺眉道:“已經有九次了嗎?”
“這個數字讓我傷心,求了這麼多次婚了,你卻連戒指都不肯看。”
“哈,照你這麼說,你求婚失敗的原因是因為我沒看戒指?那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戒指有什麼魔力。”
耿伯唇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欣喜地開啟了盒子說到:“天天他媽,嫁給我吧,你看我都這麼老了…”
“這枚戒指我見過。”他的告白再一次被康豔打斷了:“我真的見過。”
耿伯臉上的神情更加得意了,然後深情地念了起來:“當愛在你的指尖纏繞,我看著你的目光似水溫柔,讓我痴狂;一生一世其實很短,如果可以,請讓我陪你到地老天荒!”
這段英文小詩重新整理了康豔的記憶,是的,這個戒指就是她當初離開法國時在飛機的雜誌上看到的那一枚。十一顆藍寶石鑲嵌在純淨亮麗的鴿子蛋四周,流光溢彩。康豔的眼淚突然就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