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是美人的心,若是那女人不美,也是沒有用的。”
“太荒謬了!”
他低低笑了兩聲:“荒謬是嗎?你要換臉,那我可辦不到了。”
鄭媱義憤填膺道:“人與我無冤無仇,我不能去殺無辜的人。”
他忽然轉身,步步逼近鄭媱:“你想復仇,卻沒殺人的狠心,還談什麼復仇呢?”
鄭媱被逼得連連後退:“這不一樣,我若殺了無辜的人,豈不是給她的親人施加痛苦,那她的親人也會向我復仇。”
他繼續逼近,逼得她單薄的脊背直直撞在一根修竹上。他用膝蓋死死摁住她的大腿不讓她逃脫:“那你就不會想一個讓她親人無從知曉的辦法殺人於無形?若辦不到,就是沒本事,復仇也不會有什麼希望了。”
“我沒有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哈哈哈——”他忽而鬆了膝蓋,褪去周身的肅殺之氣,頃刻間又笑若薰風,“嚇到了?所以,你剛剛應該記住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吧,我就知道你辦不到的,你太缺少磨鍊,現在,仍是一個稚嫩的韶齡弱女子,讓你直接去殺人你是辦不到的了,那我可以將對你的要求放寬一些。”
鄭媱有些氣惱地瞪著他,仍然抱著一線希望,又追問道:“你還能換其他的要求?”
“是,”他說:“我不要‘美人心’了,要九塊九尾白狐的喉骨。”
32、念想
只緣感君一回顧
“小娘子一定很奇怪為什麼要九尾白狐的喉骨吧?”江思藐道:“九尾白狐的媚態與生俱來,傳說,其修煉成精能化為禍國美人兒,而其周身的靈氣精氣不在心、不在脾、不在目,皆在喉骨,若取其喉骨、再輔以我特意調製的藥物和香草燉汁,將是上佳的藥引,對換顏駐顏都大有裨益。”
聽得鄭媱如聞天詔玄咒,瞪直了眼睛,驚奇不已。
江思藐折來一截竹枝,用竹枝尖細的末梢指向鄭媱的喉骨,輕輕摩挲了兩下後一路上引,描過鄭媱的下顎,點過她豐潤的朱唇,沿著她挺秀的鼻樑上滑,直迫她微翹的鳳眼眼角。
鄭媱下意識地不停地眨巴了幾下眼睛,江思藐拿著竹枝在她眼角描了一週,在鄭媱欲拿手拂開竹枝時,手一鬆,拋了竹枝。
“你剛剛在做什麼?”鄭媱問。
江思藐似在對她評頭品足:“小嘴兒和鼻子生得尚可,眼角還不夠翹,哪有狐狸眼那種惑人的本事呢?”說罷又云淡風輕地笑:“小娘子雖然尚有幾分姿色,卻遠遠稱不上媚,還不會賣弄風騷,哪裡能讓男人一眼看上去就心動得無法自持,想立馬將你撲倒呢?現在若真有一個看見你就無法自持、想立馬把你壓在身下的男人,那可真是。。。。。”
鄭媱一愣,臉頰一紅:“你到底在胡說什麼?”熟料他又指了指他們來的方向,晃著指頭補充說:“現在正在上面刨我墳的男人可真是又缺德,又瞎了眼了。”
“什麼?”鄭媱又瞪直了眼睛:“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沒什麼。”他忽然過來握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走去哪裡?”
“當然是睡覺嘍。”
“睡覺?啊——”人已被拖走了。
起初掙了兩下,卻被握得愈緊。詭異的夜風從幽篁深處襲來,嗚咽著入耳,鄭媱本來有些害怕,被他這麼牽著,竟莫名地心安踏實起來了。幽篁似乎無邊無際,隨意舉目一眺,都是修竹,夜色裡那種郁郁青青的色澤更加濃醇深厚,一眼也望不到邊。風過處,林葉如濤湧動,浪聲傾吞入耳。
林徑上的落葉相繼被二人踏碎,發出梭梭的響聲,他最終將她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