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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然無恙時,姐姐長舒了一口氣。很快,太子衣衫齊整地出來了,用大氅緊緊裹住姐姐質問魏王:“剛剛怎麼回事?”

魏王不語。

姐姐有些不敢接上她的目光,原來真如魏王說的那樣,姐姐心甘情願。。。。。。

離別時,魏王說:“媱媱,你真是我見過的最執拗的女人了,不過,任你再如何執拗,我都不會放手的。你早晚會是我的女人的。”

她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想,她的先生以前也說過她倔強執拗的話呢。

歸去。

她質問姐姐究竟是不是心甘情願。姐姐頷首,篤定地說太子殿下一定會娶她。結果望穿了秋水、久等不至東宮的人,而姐姐卻被診出了喜脈,得知姐姐曾與男子私通,可把母親氣個半死,母親劈頭蓋臉地責罵姐姐恬不知恥,抓起藤條一邊狠狠地抽打姐姐一邊逼問那男子是誰,姐姐三緘其口,事後還苦苦求她不要告訴爹孃,她想:姐姐真傻啊,死活要護著那負心的太子。

沒過多久,姐姐不幸小產,氣血虧虛,臥床了一段時日,終日精神懨懨,日益消沉時,竟等來了東宮的訊息。姐姐終於當了太子妃,太子算是沒有辜負她。誰又曾想,與太子成婚不至兩年,太子就落敗、於東宮割喉自裁後,身為太子妃的姐姐以頭搶壁追隨了太子。。。。。。

接著,是遠在函玉關鎮守的哥哥被繳械投入囹圄、父親出事、母親自裁、曲伯堯一箭射在她肩呷。。。。。。

磕破了腦袋的姐姐披頭散髮地走過來將她抱起,問:“媱媱,媛媛在哪裡?我帶你和媛媛一起去見爹孃,咱們好一家人團聚。”

一家人團聚?她欣喜。“媛媛?”惶急地起身尋覓,失聲大喊:“媛媛——”

媛媛在哪裡,在哪裡,在哪裡。。。。。。

“媱媱,你若是想苟活,就好好庇護著妹妹。。。。。。”母親的話又在此時入耳,腦袋愈發昏沉,痛,痛欲炸裂。

什麼聲音又在響?

什麼聲音?

壁立千仞,腳下有人臨水而踞,風從天塹深處湧來,狐裘起張,發飄裾揚,劃破那水中倒影的,是他指下挑出的一聲斷腸。。。。。。畫面消失,音聲還在繼續。是琴音麼?不,好像不是,是落雪聲,是竹葉在颯颯地響,是修竹不堪厚雪、霍然一聲坼裂的斷音。積雪揚揚墜地,漏聲聲聲清晰。。。。。。

她如今這是身在哪裡?

一回頭,北風迎面撲來,她眯起了眼睛,再睜開時看見堆了滿案的行書,乘著風勢,紛紛奪窗扶搖而去,好多張行書,鋪天蓋地。誰也不知她曾經苦苦臨摹了多久。

急得她伸手去搶,腳下一崴,縱身陷落而驚醒。。。。。。

5、驚鴻(已修)

落梅紛紛下著,夾在雪片裡,一度讓人分不清是落英還是落雪,渾然砌落在象牙冠冕、栗色狐裘、金烏靴上,他已在梅下不動聲色地挑了一個時辰的琴,琴絃隨修竹一起斷了,血順著斷絃汩汩流淌,他似飲了陳釀而不察,恍然沉入昔年舊夢,耽溺夢寐,久不知醉。

相國府盛放的寒梅浮現於他眼簾。木屐鞋底躞蹀旋轉著、咯咯敲打青石磚上的花鸞紋理,雲頭繡鞋上的銀鈴鐺鐺作響,她在金井轆轤邊翩翩引袖旋轉,外罩的紗衣裙裾飛揚張舉,像一柄撐開的傘,雪梅香海里緩慢而無聲地旋轉,不絕的笑聲直入蒼茫天闕、迴盪在碧瓦朱闌,每每旋至與他四目相對時,如驚鴻一瞥地,那黑白相映的水眸總會粲然生輝……

“灝,”來人的呼喚驚飛了他眼簾一幀畫卷,曲伯堯站起身,略略向來人頷首。年過五旬、身披麻衣的黎一鳴走近,眉目深鎖,憂心忡忡道:“灝,我就知道她會成為你的軟肋。現在是,將來也會是。”

曲伯堯默不作聲。

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