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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韻決定去看看鄭媱,去的時候,鄭覺已經離開了,鄭媱一人在裡面和兩個女兒玩耍,春溪見她到來,一臉不快地進屋去和鄭媱通稟,那些臉色衛韻都是看得出來的。
鄭媱讓她進去。
算起來有一年多沒見過鄭媱了,再次見面的時候,衛韻不由多看了鄭媱兩眼。年輕是鄭媱最大的優勢了,生了孩子後的鄭媱完全成熟長“開”了,手足眉眼都是畫卷,一顰一笑盡是這個年紀的女人勾人神魂的丰韻。如果以花來喻女人,這個年紀的鄭媱算是朝陽裡還凝著露水的初綻的嬌花兒嫩朵,而她已經面臨將至的午時烈日,開始收斂起花瓣了。她也曾如她這樣年輕美豔過,可是歲月不待人,與她的容貌一比,站在她眼前的自己實在是相形見絀。
鄭媱似乎也知道衛韻被她給比下去了。衛韻這樣想,因為她看見鄭媱眼底隱隱地閃著一種灼人的神采和光澤,臉上是那種得意又自信的笑容,比那顧影自憐的水仙還要自信自足。鄭媱竟也學會了如她一樣虛以逶迤的笑:“衛夫人,好久不見,請坐。”
衛韻笑笑,順手抱起鄭媱那個活潑好動的小女兒柔嘉:“你終於回來了,你的女兒們每天小嘴裡都念著母親呢,我不明白,陛下這麼愛你,你們還有一雙女兒,你前些日子為何出宮,出宮了還躲著不見他?”隨後她看見鄭媱眼底的緊張神色,柔嘉這時忽然在自己懷裡咳了咳,鄭媱就緊張得一把把女兒拽過去了,衛韻輕輕笑了笑,果然年輕了,道行就是不如自己。
鄭媱抬起眼皮盯住了她,眼底的緊張神色還沒褪去:“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她看得出來鄭媱有點怕她……
……
出來後,衛韻腦子裡皆是鄭媱那副明明十分畏懼她又不卑不亢的神情,那些話被她說得字字鏗鏘:“衛夫人,你放心,你從前串通阮繡芸讓我留在盛都、後來又派呂夢華監視我,把我懷孕之事告訴長公主想讓長公主逼我墮胎、讓呂夢華散播一些不實的謠言……種種行徑,我一個字都不會跟他說的。我只希望,你能有些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她有的。她拿什麼跟鄭媱比?鄭媱比她年輕比她貌美有他全部的愛還給他生了一對可愛的女兒。她一無所有,出身不如,兄弟姐妹也不如……為什麼上天如此眷顧她?偏偏把所有的好都給了她。
衛韻有些頹喪地往前走,走著走著忽然發現漢白玉欄杆外的柳蔭池畔,站立的人像是公孫灝,旁邊站著兩個面生的穿著鎧甲計程車兵,似乎正在接受公孫灝的盤問。衛韻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隱蔽起來,聽見那人正跟公孫灝彙報:“呂夢華曾經去過長公主府,據長公主府的一名烏衣衛說,長公主之後便派高翠茵深夜出了府……沒過幾日,長公主又派烏衣衛潛入皇宮打聽鄭媱有沒有流產……”
“流產?”公孫灝聽得心驚肉跳,“你繼續。”
“呂夢華出了長公主府後來經常潛入地牢去看衛韻,一直持續到陛下歸來前不久。”
衛韻心裡一慌,經他這麼一說,公孫灝怎麼可能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那人頓了頓,又道,“呂夢華最近好像在查姚靖。”
“你下去吧……”
見公孫灝要轉身,衛韻趕緊完全隱蔽。
那人剛走,鍾桓不知又從哪個方向冒出來了。衛韻聽見鍾桓說:“陛下,長公主府那邊最近沒有什麼動靜,長公主,似乎根本不知道長羅的生死,沒有派烏衣衛去阻止徐令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