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皇后,她做貴妃時利用統領後宮之便,每月在分發給各宮妃嬪的物品裡面下藥……她想讓你斷子絕孫!”
啪——公孫戾一掌扇過去,揚聲喝道:“貼加官!貼加官!曹禺,命人給她施貼加官!”怒不可遏地甩袖離去。
貼加官:將受潮發軟的桑皮紙一張一張地貼服在人臉上,使人呼吸受阻,一直貼到人窒息死亡。待人死時,那一疊桑皮紙已經快要乾燥,一揭而張,凹凸分明,像戲臺上“跳加官”的面具,因而稱貼加官。
……
曹禺淚流滿面,悄悄說道:“淑媛,老奴也無能無力,你……一路走好,趙王會念著你的……”說罷擦擦眼淚,迅速去追公孫戾。
周淑媛被拖下去的時候,只是笑……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洛陽女兒惜顏色,坐見落花長嘆息。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
四爪蟒服,他必是皇親國戚,竟就這樣行走在民間惹人注目,人群熙熙攘攘,人人都圍著他,他偏偏轉頭看來,穿過人山人海走到跟前,自她籃子裡取出一枝桃花問她:“小娘子,你這桃花多少錢一枝?”
……
那眼神發著噬人的光,手中的花籃落在地上,被握住的手很溫暖,只好跟著他走,她喜極於心中默唸:“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桑皮紙一張一張地貼上來,貼到第五張的時候,她和那些花瓣都飛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喜兒……”
“喜兒?”
為了那一枝桃花,終究是付出了一縷香魂。
110、破斧
因為早產,又是雙生,母乳不足,儘管用了一些方法催乳,但還是不多,無法餵飽兩個孩子,連日哭得嗷嗷叫,只得不停地哄。鄭媱思來想去覺得不太對勁,詢問春溪,那天宮中乳母給孩子哺乳之後,皇后是不是抱著哄逗了,還用護甲去撥孩子嘴邊的奶沫?春溪點頭,反問鄭媱:“或許孩子真的只能喝生母的乳汁,娘子不會是懷疑皇后吧?”
鄭媱一面哄著懷裡的妹妹一面答道:“懷疑也沒什麼?姐姐這樣做,其實是在幫我,就是苦了她們倆了……”正說著皇后,皇后便來了:“怎麼整天哭?”
春溪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瞥著皇后道:“母乳不足,姐妹倆吃不飽。”皇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伸手去接春溪懷中的姐姐,支開春溪:“本宮來抱,你下去吧。”
“是我讓她們倆吐奶的,媱媱,你怪我麼?”
鄭媱答:“姐姐是為我好,但我怕這樣會把她們倆餓壞的。”
皇后道:“吃宮中乳母的奶水,生長得快,公孫戾很快就會讓你們母女分隔開的,你放心麼?”
鄭媱不再說話了。
那女嬰在皇后懷裡哭得嗓子都啞了,又是踢又是彈的。皇后道:“小東西,沒吃飽還有這麼大的力氣,真瞧不出來孱弱。”
“姐姐說什麼?”
“哦,沒什麼。”皇后趕緊道:“生下來一個月了,我這會兒還分不清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取名字了麼?”
“姐姐懷裡抱的剛好是姐姐。這個是妹妹,”鄭媱笑說,“沒取名字呢,姐姐給取一個吧。”
皇后想了想:“燕綏。”
“燕綏?”鄭媱道,“姐姐取自《詩經》麼?‘君子有酒,嘉賓式燕綏之’。那我懷裡的這個叫柔嘉好了,‘敬爾威儀,無不柔嘉’。”
“不是取自詩經,”皇后道,“我只是喜歡這兩個字的意思,放在了一起而已。燕綏都有安寧之義,我希望她一世安寧。”
“那姐姐叫燕綏,妹妹叫柔嘉。”鄭媱不停顛哄著懷裡的女兒:“柔嘉別哭了,柔嘉和姐姐都有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