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早就從宮中回來了?”
“怎麼,你不希望我早些回來?”他走過去,立在她身後靜靜觀看,一字字,一行行,累累如貫珠。想不到時至今日,一帖秀麗的簪花小楷如今竟成了遒逸無雙、一氣呵成的行書。
“誰說的?”她擱了筆,轉過臉來,道:“我一直在等你。”說罷飛快低下眼簾,曼聲重複道:“一直在等,一直在等。。。。。。自先生走後的秋天,就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不來的時候,就臨摹。。。。。。臨摹倦了,繼續等,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來的卻不是先生,是賜婚的聖旨。。。。。。”
他面上仍是波瀾不興,忽然伸臂從背後圈住她,取下筆塞入她手,再次執著她的手在纖塵不染的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媱”字。
她面上再次被薄薄的紅雲籠罩:“如今,不用先生執手,就是閉上眼睛,我也可以寫出和先生一模一樣的‘媱’字來了。”話落已經感受到貼於她背部的心跳。
低沉的聲音起於她的耳畔,他說:“我也一直,在等你。。。。。。”
目中一澀。箍在她腰部的力道漸漸加重,他將下巴擱在她柔軟的肩窩:“今晚,我若不早些回來,你是不是就要狠心地離開我了。。。。。。”
鄭媱的身子動了動,臉部與他的臉部輕輕摩挲:“你捨不得我走?”
“捨不得,也不會讓你走。”
“那你是打算一直將我藏下去了?”她笑,“能藏多久呢?”
溼潤的吻開始落在她的眉心眼角:“藏到,藏不住的那日為止。”
“藏不住之後呢?”
“嫁我為妻,跟我圓了房,我就放你走。”
“呵——你倒是盤算得好,圓了房,你才給我自由?我都是你的人了,走,能去哪兒?”鄭媱輕輕一笑,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巧笑倩兮地凝視他,輕輕伏在他耳畔說道:“我有件東西要給你。”說罷像一陣風躲開了去。
床榻間好一陣翻找,她像只靈狐一樣鑽出紅綃,衝他莞爾一笑:“想不到幾年了,繡的夜合花的絲線都爛了散了,先生還是捨不得將這件中衣扔掉。”
“怎麼會在你這裡?”難怪他這幾日一直找不著。
“衛夫人給我的,她說,衣服破了,讓我再繡一朵夜合。”她一步一步走近,將中衣搭在腕上,纖纖玉指輕輕一勾,叩開了他腰間的玉帶,扒下了他的外衣,輕描淡寫地問:“每晚,是先生自己寬衣,還是衛夫人為先生寬衣?”
目光一滯,他脫口辯解:“我沒有娶衛韻!”
她絲毫不覺得意外,笑意不消:“我當然知道,因為先生,是喜歡媱媱的,對不對?”話落,陡然察覺有什麼東西掉落,俯下腰拾了起來。“原來真是先生取走了,”將繡帕翻來覆去,她眼裡流光溢溢:“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縱然不捨,可該洗的,還是會洗的。。。。。。”
玉手一揚,繡帕旋轉著飛落在地。
她這次似帶了十足的怒意,急促地撕扯起他的衣裳來,柔軟的手掌探入最後一層中衣,貼向急促的心跳。
慢慢滑著,挑著。
他熱血倒灌,高喝了一句:“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鄭媱並未停下手中放肆的舉動,挑眉道:“先生難道不清楚?還要這樣問我,莫非,是真的醉了酒嗎?先生何不問問,自己想幹什麼?”
酒氣陣陣上湧,他一下子捉住她的手:“我早跟你說過,不要鋌而走險。。。。。”
“若是一隻愚蠢的飛蛾鐵了心,還管那是不是會叫它葬身的火?”鄭媱吃吃笑著,慢慢湊近他的唇邊,閉目一嗅,冽人的酒香,又勾出嬌紅的舌尖兒舔了舔:“果然是喝多了。。。。。。”
理智盡失,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