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失之交臂,倒要會他一會,若能就此點化,使他歸心佛祖,也當是功德一件。
阿難大師只以為自己亦可同往,喜孜孜地也自站了起來。
卻是後來的那個長身青衣漢子,把身子一橫道:“先生只宣見方丈和尚,你就不必去了!”
阿難和尚不由臉上一紅,哈哈一笑道:“好!那麼貧僧不便打攪,這就告退了!”
一面說,收拾了桌上銀子,仍用原來的綢子包包好了,提在手裡——
宮先生嘿嘿笑道:“大和尚走好了,我送你一程!”
阿難和尚道:“不敢勞駕。”合十向方丈、葉先生一揮,隨即轉身步出。
卻是宮先生也跟了出來。
“大和尚,你可走好了。”
宮先生快走幾步,湊近了阿難和尚身邊,笑道:“銀子拿好了,重得很,我代你拿著吧!”
一面說,伸手向著對方手上銀包就抓。
“嘿!”
阿難和尚陡地把銀子向後一收,就勢一個快閃,掠出四尺開外,臉上神色大是詭異——
“阿——彌——陀——佛——宮施主這是……”
矮壯外形的宮先生,一臉堆笑道:“和尚不必多心,我家主人開的是獨門大買賣,有的是銀子,既然給了你,便不會無緣無故收回來,只是怕和尚你手勁不夠,拿不穩!”
說著姓宮的便自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往日相處,這個姓宮的最是不好相與,據知有幾次廟裡和尚誤闖到了他這偏殿,無不遭受他的毒口凌辱,什麼“禿頭”“狗日的”不絕於口,聽在阿難和尚耳裡,大大不是滋味,早就有心要會他一會,想不到今天他竟然消遣到了自己頭上。
一霎間,怒由心起。
“施主你這是狗眼看人低!”阿難和尚冷冷一笑道:“怎麼!譏諷我出家人沒見過銀子麼?”
宮先生霍地臉上變色,怒叱道:“大膽!”
話出人起,交晃間,已到了和尚當前,五指分開,陡地直向和尚臉上叉了過去。
掌風疾勁,力道萬鉤,敢情是個練家子。
大和尚濃眉一挑,說了個:“好!”腦袋瓜子一晃,硬生生把脖子向右面錯開了半尺。
宮先生的這一掌可就落了個空。
他卻是不甘心,冷笑著叱了聲:“接著你的!”
身子骨陡地一擰,硬生生把出去的手又自收了回來。
一收即吐,“嘿!”第二次反摔而出,向對方和尚小腹上力推過來。
阿難和尚在廟裡是個出了名的好身手,想不到今天竟遇見了敵手。
“這是何苦?”
話聲出口,一隻右手已自揮出。
施展的是佛門的“大摔碑手”,頭也不回地反摔出手,不偏不倚地與對方手掌迎在了一塊。
“噗!”
兩隻手掌會在了一塊。
兩個人都“鉚”上了。
不要看這麼輕輕的一接,卻是雙方內力的總結所在,隨著彼此內力的一吐——“嘿!”
和尚“哼!”了一聲,縱了個高兒,足足躥起來一丈七尺,落向了山牆一堵。
宮先生也不輕鬆,腳下連打了兩個踉蹌,吃醉了酒樣的,踏出了五六步,才自拿樁站穩。
“好——你個賊禿。”
話聲未已,只覺著臉上一熱,竟自湧出了一口濁血。
向和尚哼了一個“好!”字。壞在出了口氣,嘴裡一甜,情不自禁地也自嗆出了一口鮮血。
半斤八兩,誰也沒有落了便宜。
竟然是勢均力敵,兩不吃虧。
(2)
定了一會,和尚才冷冷地頌了聲佛號:“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