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快拿手絹,血還在湧——”他又不知死活地說了一聲。
我氣得咬緊了嘴唇,抬起手就給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來了一巴掌。
夜裡的巴掌聲特別清脆,飛墨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呆呆地說道:“娘子,你生氣了?我開玩笑的。”
我再也忍不住,捂著臉跪在地上就開始嚎然大哭。
“娘子,不哭不哭,對不起,我怎麼又把你弄哭了?”飛墨趕緊爬過來摟住我,“別跪在地上啊,我看你累到了想跟你開個玩笑……”
我越哭越厲害,本來剛才就沒哭夠,現在更是不想停了。要是飛墨有什麼事情怎麼辦?人家又爹有孃的,出了事情我拿什麼陪人家啊?我賠得起嗎我?飛墨這個沒良心的,真以為我的膽子很大嗎?我再厲害也只是個普通女孩,我也怕那兩個怪人,要不是跑不掉打死我都不敢和他們硬碰硬啊。打完架後,要不是以為飛墨鼻子掉了我早就累得癱坐在地上了,哪能撐到現在?偏生他還嬉皮笑臉地嚇我……
“書兒,娘子,你別哭,這黑燈下火的,別人聽了會害怕的。你看為夫,像不像老牛?”
飛墨在旁邊安慰我一半天后發現不管用,開始裝老牛逗我開心。
“哞——哞——哞——”他仰著頭開始學牛叫。
我看他一邊噴鼻血還一邊學牛叫,真是又氣又好笑,連哭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掏出手絹:“別學了,過來,我給你堵住鼻血。”
他憨厚地笑笑,將臉湊了過來。
我用手絹先將臉上那些浮血擦去,再用手絹的兩頭分別堵住了他的兩個鼻孔。而他始終貌似憨厚地笑著,一動也不動。平常那雙呼呼發亮,隨時透著奸詐的雙眼此時比老牛看上去還老實。
“平常挺聰明,怎麼今天這麼傻?你跳下來幹什麼啊你?”我幫他堵好鼻子,輕聲責備道。
“你不也跳下來救我?”他像喝了酒一樣,臉上滿是血汙,可掩飾不住他那得意的紅光。
“我比你厲害多了,你不會先跑去叫人啊?笨。”其實我挺慶幸的,他來得很及時。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墨黑的瞳孔裡是一汪溫暖的春水:“書兒,我是你的男人,就算我的武功不好,也不能扔下你逃了,懂嗎?”說完,他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裡,“書兒,放心,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奇怪的是,我竟然不反感他這個吃豆腐的舉動。因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湧了上來,搗得我鼻子酸酸的,今天怎麼儘想哭呢?於是我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將鼻涕悄悄地蹭在他的衣服上,輕聲說道:“飛墨,你能跳下來真好,摔到鼻子我很解氣,幹嘛不摔重一點?”
飛墨呆了半響,忽然將我摟得更緊了,同時很傻地笑了起來,發出了破風箱一樣的呼吸聲:“嘿嘿,呼哧,呼哧,嘿嘿,好。”
在別人家的院子裡,我們兩人滿臉血汙地相擁而抱。而且飛墨的鼻子上還堵著一張可笑的手絹,像一個很有特色的牛鼻環。這種場景真的,很不浪漫。
魅殺玉離(18)《九珠三曲》雪脂蜂蜜ˇ魅殺玉離(18)ˇ
突然,剛才我一直認為沒人在的屋子裡傳出了幾聲銷魂徹骨的聲音。
“啊——啊——用力啊——”一個女人在嬌吟,另外還有一個男人的低吼聲與女人的聲音纏繞在一起:“嗯——嗯——”
我知道這是在幹什麼,但我一點香豔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有一種新的恐懼感湧了上來。剛才外邊這麼吵,屋子裡都黑漆漆的沒有什麼反應。現在外邊的聲響剛停房子裡就像詐屍一樣傳出了這種聲音,太不合常理了,這兩個人不太對勁。
大概飛墨也有同感,他輕輕地拉了拉我。我會意地跟著他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院子門口,然後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