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鉗子來。”司清發現了什麼東西,我忙把身旁的小鑷子遞給他。
司清接過,小心翼翼地將鑷子伸到了鄭大少的喉嚨裡。我也墊腳看去,鄭大少的喉嚨裡有一截粗粗的黑線,由於只能看到一點,我猜不出那是什麼。司清用鑷子夾住了那東西的頭頭,輕輕地往外拉。想不到那東西很長,拉了半天才發現這條長長的黑線下面還連著一個黑乎乎的什麼東西。
司清將那東西提了出來,夾著湊到了窗戶邊,開啟了窗子。
那個東西只有油桃那麼大一團,黑褐色,全身被胃液包裹著,正滴滴嗒嗒地往下淌黃水。那根黑線緊緊地與它連在一起,看樣子挺結實。
“這是什麼?”一想到這東西是從鄭大少肚子裡拖出來的,我的胃裡就一陣陣泛酸。
“不知道。”司清將那東西放低,拿起桌子上的茶水衝了下去,然後又提了起來。
那東西的真面目顯露了出來:兩隻綠豆那麼大的眼睛,被胃酸泡得發白。身上的毛也掉了許多,露出了同樣被泡得發白的表皮。四隻爪子緊緊地捲曲著,白生生的。而那條黑線,分明就是一條細細的尾巴。說白了,這東西就是一隻老鼠,一隻完整的老鼠。這隻老鼠,剛才就呆在鄭大少爺的肚子裡,十有八九是被他活吞的。
我再也忍不住,捂著嘴就往外衝,跑到走廊上扶著柱子“哇——”地一聲就開吐了。司清也跟在我後面衝了出來,把著我的肩膀,也哇哇地大吐特吐。
“怎麼了?”守在門外的鄭師伯急忙問。
我剛想接話,喉嚨裡又湧上來一堆東西,只好扶著柱子繼續吐,幾乎把胃裡所有的東西都吐乾淨了。
突然司清兩眼一亮,停止了嘔吐:“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我知道他的病是怎麼回事了。”
“什麼?司清啊,你表哥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鄭師伯激動得鬍子都顫抖起來。
司清優雅地掏出手絹擦了擦他吐得臭氣熏天的嘴,輕聲說道:“說出病根也不難,但鄭老爺得答應我個條件:如果我說出了病根你就得把那六千兩銀子給我,從此鄭大少爺的病我不管了。”
“你什麼意思?”鄭老爺的臉沉了下來。
“別急嘛,等我說完啊。”司清抬了抬眼皮,“這病我能看出來但我治不好,我會向你推薦幾個能治這個病的大夫。”
鄭老爺想了想,點點頭:“只要能救我兒,一點錢算什麼。”
司清收起了手絹,笑眯眯地說道:“鄭老爺,百里公子夫婦都在這兒,你可不能失信。那,鄭大少爺不是得病了,是中毒了,鄭老爺有沒有聽說過一種類似於蠱的毒?”
“類似於蠱的毒?你是說我兒中毒了?什麼毒?”鄭老爺色變。
“這種毒很特別,很多年前有人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失魂”,下毒的人可以透過祝由術一類的東西控制中毒的人。讓之生就生,讓之死就死。若不趕緊除去,那麼被下毒的人就會變成傻子。我看鄭大少爺這樣子,恐怕是下毒的人對他做了手腳,告訴他他是一具乾屍,所以,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天下竟然有這種毒,我真是大開眼界了。
“你是說我兒中了失魂?失魂不是凌風堂的東西嗎?已經絕跡江湖好多年了,我兒怎麼會中失魂?”鄭師伯臉都白了。
又是凌風堂,看來五大門派以前畏懼凌風堂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麼變態的毒他們都能造出來,大家不害怕才怪。
司清搖搖頭:“江湖的事我可不懂,不過我可以確定令公子就是中了失魂。”他抬起頭,戲謔地笑道,“鄭老爺,下毒的人好像不想要令公子的命,就是想把令公子玩傻呢。不過到底是誰下的毒,就不在我這個大夫管轄範圍之內了。好了,鄭老爺,別忘了把我的銀子送到百里銀莊去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