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抬,一道迅捷的白虹電射而出,白羽箭深深刺入他的小腹之內,這一箭衝力之強,竟然帶著這彪形大漢在空中打了一個空心跟頭,遠遠落到鄭絕塵身後。
最後一個突厥人知道不好,剛剛想起要出聲示警,鄭絕塵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因為沒有時間彎弓搭箭,他抬臂將手中緊握的一枝白羽箭徑直送入這名戰士張開的嘴中,鮮血淋漓的箭頭從他的後頸脫出。
鄭絕塵將手放到嘴中,輕聲打了一個忽哨。
四個身影各自扛著一個麻袋,從林中奔上山丘。卻原來是侯在春、彭無懼、洛鳴弦和趙一樣。
看著滿地扭曲成各種令人作嘔形狀的突厥人屍體,初次身歷沙場的洛鳴弦和趙一樣感到渾身發冷,面色蒼白。
“一祥。”侯在春用力一拍趙一樣的肩膀,輕聲道:“怎麼了?”
趙一祥恍然回過神來,忙道:“沒什麼。”
鄭絕塵看了他和洛鳴弦一眼,搖搖頭,一揮手,道:“做事。”
這四個人立刻爬上望樓,將突厥人屍體丟下來,然後彭無懼和侯在春將李讀設計製造的投石器安裝在望樓之上,炮口直指曼陀的大帳。
洛鳴弦和趙一祥手腳利落地將大大小小數十個裝滿火油的陶罐放在一旁的空地之上。
這個夜晚月黑風高,慄末城外綿延不絕的突厥聯營之中,除了營寨中高懸的火把勉強照亮周圍數丈之地,那飄飄忽忽的火光之外,乃是鉛幕般的黑暗。
曼陀手中握著中原探馬六百里加急遞上的急報,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大帳中來回踱著步子。
在他的身側,羅樸罕、摩蘇、箭神兄弟以及其他數十名突厥高階將領圍在他的面前,面色肅穆地默不作聲。
“恆州刺史簡直髮瘋了,無緣無故居然將我們暗藏慄末難民中潛往中原的數萬石糧草和數千匹備用戰馬全部扣押在樂城之內。羞讓我抓到這個傢伙,我定要讓他嚐盡世間慘刑而亡。”曼陀用力將戰報拋在地上,抬腿狠狠地踩了一腳,獰惡地說。
“殿下,難道那些唐人發現了錦繡殿下暗渡陳倉的計謀?”摩蘇疑惑地問道。
“不然。”鐵嵐沙啞著嗓子沉聲道:“據探報所言,恆州駐軍只是截下了糧草和馬匹,但是大批的牛羊卻被放了行。如果沒有估計錯,現在這些牛羊應該被安安穩穩地安置在馬邑附近,這批牛羊可給我軍十數日供給,如果唐人發現我們的計劃,斷斷不會讓他們安然過關。”
“殿下,這些恆州駐軍截下慄末人的糧草應該是發現了我渤海駐軍的數量比他們預想的要大得多,因而徵集來對付我們的。如果這批糧餉到了幽州,對我們進攻大唐的計劃乃是一大阻礙。我斗膽建議王子殿下立刻召集人馬,連夜向幽州進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擊大唐河北道諸州,為進攻河東道的二王子殿下疏解壓力。”鐵鐮沉聲道。
“不錯,二哥面對的是銅關鐵匙般的雁門和馬邑,我們這次南侵的成敗在此一舉,絕不能有失。可惜,這個時候,那些該死的鏢師遲遲不露面,讓我們不能拿他們開刀祭旗,實在可惡。”曼陀惡狠狠地搓著手掌,彷彿手心處就放著此次唐朝鏢隊中的鏢師在任他搓圓搓扁。
“殿下,事有輕重緩急之分,這次南侵乃關係我塞外諸族生死存亡,而那唐朝鏢隊只是為唐人找些面子,無關緊要。請王子殿下大局為重,立刻準備出兵事宜。”鐵鐮沉靜地說。
曼陀站住身形,沉吟半晌,猛然道:“好,就這麼決定。立刻召集所有人馬,調回慄末人城裡的金銀雕兄弟和他們的金羽銀羽隊。另外,崑崙二十四天騎,立刻召回。”
“稟告三王子,由於事態緊急,我已經將二十四天騎調回帳中聽候差遣。”鐵嵐洪聲道。
曼陀大喜,用力一豎大指,讚道:“還是箭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