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上,雙手各持一面小旗,用力在空中同時揮動。
恆州四面城頭同時響起驚天動地的戰鼓之聲,鼓聲彷彿天邊滾雷,富有韻律地隆隆作響,如怒如訴的鼓音彷彿在向全天下宣洩河北壯士滿腔洋溢的激情熱血。
滿場的馬嘶聲四面響起,被鼓聲催起心頭壯志的河北勇士奮力挽住馬頭,熱切地望向河北戰旗守護之下的姜忘。
此時的姜忘緩緩拔出腰畔的佩劍,高聲道:“將領拔劍,全軍突擊!”
在他身側十數個河北偏裨牙將同時拔出佩劍,全軍一起催動戰馬,馬蹄聲混合著滿城霹靂般的戰鼓聲,響成一片,彷彿開始了一個氣勢恢宏的大合奏的序曲。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地催動著坐騎,宛若萬箭齊發,朝著迎面而來的突厥大軍衝殺而去。
當在催馬急奔的姜忘幾乎可以看清迎面衝來的突厥騎士的相貌之時,他果斷地高喝道:“全軍,投槍!”
這些河北戰士動作嫻熟地從馬側摘下投槍,齊刷刷地朝著敵軍奮力擲去。接著他們又從另一側掛鉤上摘下第二柄投槍,依樣葫蘆地奮力投去。這一連串動作顯然經過了無數次艱難刻苦的訓練,每個人的動作都極為流暢熟練,投槍的準頭也極為精確。
兩批六千柄投槍在突厥弓騎兵拉弓之前狂風暴雨般席捲了胡人先頭部隊。無數戰士被一槍橫貫整個身軀,直挺挺地墜下馬來。有的戰馬被一槍貫顱,無助地跪倒在地,將馬上的主人摔下馬來,隨即又被身後衝來的後續騎兵踩成血泥。滿地小山般堆起的無數人和馬的屍體,形成了無數血肉障礙,阻住了後續突厥大軍前進的路線,也一舉遏制住了突厥人縱馬而來的如虹氣勢。突厥前鋒近萬大軍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攻擊打昏了頭,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混亂之中。
姜忘將佩劍收入匣中,抬起點鋼槍,洪聲高喝道:“全軍,拔刀!”
一片清越動聽的鋼刀出鞘聲滿場響起,三千柄四尺鋼刀對映著初升的陽光,發散著森冷的寒光。
“殺!”鋪天蓋地的喊殺聲突如其來地在放馬飛奔的河北衝陣中炸雷般響起。這赫赫聞名的河北衝陣與敵軍只一個接觸,就將突厥前鋒數千亂成一團的人馬在鐵蹄下踩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
被河北男兒的喊殺聲嚇破了肝膽的突厥人哭喊著四散奔逃,將自己後方的騎兵大陣衝得凌亂不堪。亂事一起,情況再也不受控制,恐怖的浪潮漣漪般朝著大軍更深更遠處不斷擴散。
三千河北衝陣宛若鋒銳尖刀勢如破竹地衝進了突厥大軍的前陣,三千柄鋼刀相繼揚起,無數血淋淋的人頭漫空飛舞。敵人密密麻麻的騎兵大陣在尖刀般的河北衝陣面前彷彿橫陳案板之上的一堆堆爛肉,被割成了一坨坨血肉模糊的碎塊。
“稟告三王子殿下,大事不好,我軍先鋒部隊在恆州城外被唐軍截擊,傷亡慘重。”一名探馬渾身是血地飛騎來到曼陀馬前,惶急地說。
“什麼?唐人哪裡有那麼強悍的人馬?鐵騎飛羽隊幹什麼去了?”曼陀一驚,急忙道。
“羅樸罕將軍、達虎千夫長已經前去截擊,戰況極為慘烈。”那名探馬忙道。
“立刻傳令金羽銀羽隊前去支援,快!”曼陀厲聲道。
“得令!”那名探馬一催坐騎,絕塵而去。
“三王子殿下,不如讓我們兄弟帶火焰精銳去看一眼。”鐵嵐沙啞著聲音道。
“不必,小夥子們頂得住。”曼陀自負地笑道。
鐵騎飛羽隊此時此刻已經和河北衝陣殺在一起,久經沙場的突厥第一騎兵畢竟不同凡響,雖然經過了數個晝夜的急行軍和激戰,仍然可以勉強抵擋住姜忘麾下雄兵猛將的衝殺,漸漸立住腳跟。雙方戰士打馬亂走,混戰在一處,刀來槍往,鮮血橫飛,廝殺得極為慘烈。
姜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