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鏢頭吩咐,他立刻衝到彭無望身前,提起嗓子,大聲喝道:“飛虎──威揚──”
侯在春本為趟子手出身,積功而升為鏢師,曾經幹過三年的喝道手,聲音嘹亮無比,在這寂靜的夜裡,這一句飛虎威揚聲傳數里,在巴山群嶺中引起陣陣聲勢驚人的回聲。
守寨門的蜀山寨兵馬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古怪的場面,統統被侯在春的這一聲喝道喊得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應變。
彭無望非常滿意,大笑了數聲,扛著裝著火油烈酒的扁擔,慢悠悠走到侯在春身邊,道:“在下飛虎鏢局彭無望,今日上山討一筆血債,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你們快快逃命去吧!”
此時,守在寨門口的幾員梁朝大將都笑了起來,其中一人大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飛虎鏢局的雜碎,飲多了幾杯,在這裡撒開了酒瘋。”
另一個大將也狂笑著對彭無望道:“呔,兀那小子,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蜀山寨兵多將廣,憑你一人,想討血債,哈哈哈哈,你還是快快回家多吃些娘奶再來。”這一句話更引得所有寨門前的哨兵一起大笑了起來。
侯在春見到少鏢頭受辱,便要上前拚命,被彭無望一把扯到了身後,只見彭無望臉上仍然掛著冷笑,大聲道:“人道蜀山寨兵雄將勇、高手如雲,我今看來,全是一些長鼻尖耳、伏案待宰的豬玀鼠輩,真真可笑。”言罷仰天大笑,一口真氣以佛門獅子吼的心法噴湧而出,將這笑聲帶出十里,猶如數百面銅鑼大鼓在蜀山寨眾人耳際同時敲響。
守寨諸人功力差的立刻慘呼著躺倒在地,來回打滾,大股大股的鮮血從耳鼻之中汩汩留下,不多時就昏厥過去。
“是少林獅子吼,大家快攻!”一員守寨的黑道高手驚呼一聲,率領著幾十個巡營高手呼嘯著撲了上來。
彭無望厲喝一聲,身子旋風般打了個轉,肩挑的扁擔裡三壇烈酒、三壇火油,如旋風般射向諸人。那些黑道名家哪會在意,拳打腳踢,一罈烈酒、一罈火油當場被打碎,溼淋淋地潑濺了眾人一身,而另外四壇則被彭無望以特殊手法扔到了寨門前,摔得粉碎,油滴酒液四外飛濺。
彭無望隨手扔了扁擔,“錚”的一聲,抽出了雙刀,道:“在春,火摺子!”
侯在春條件反射般取出火摺子,迎風一搖,抖手丟了出去。
一股火星子飛入來襲的眾黑道高手的人群之中,有人出掌去擋,只聽“蓬”的一聲,這人的手掌首先被點燃,接著寨門之前瞬間化為一片火海。
威風不可一世的蜀山寨轉眼變為修羅地獄,無數滿身披著血紅火焰的寨兵慘嚎著來回打滾。有些人被煙燻昏在地,不多時便被活活燒死;有些人被四散的火焰嚇得魂飛魄散,舉刀亂斬,砍死了不少自己同伴;更有些人不住拍打身上的火苗子,退得遠遠的不敢上前。
彭無望被十幾個沒有被焚的黑道好手圍住,他雙手同使“橫江刀法”,左衝右突,上砍下劈,兩把長刀化為兩條身披銀焰的蛟龍上下翻滾,將這十幾個人全部裹在了刀影之中。
過不多時,一個手舞三節棍的高手,左手被一刀削飛,三節棍斷為數節,慘呼著滾倒在地。
接著,彭無望一刀斬向一位使鬼頭刀高手的面門。
此人鬼頭刀上撩封招,身子往左邊一縮。彭無望刀一抬,輕輕巧巧打了個盤旋,自左向右,橫掃了過來。這人哪裡想到彭無望變招如此快捷,已經來不及抵擋,慘呼一聲,一隻右手與一顆頭顱,同時被砍了下來,鮮血狂噴,濺了周圍同伴一身。
眾人心膽俱裂,諸般兵刃發了瘋一般舞動,章法漸漸混亂。
彭無望戰不多時,身子騰空而起,刀中夾腳,以彈腿功夫踢中三人。這三人的身子直挺挺向後倒飛而出,米袋一般重重落在地上,眼見是不活了。